国王的命令,本来就是不可违抗的。
李银航被这二人的对话搞得一头雾水。
由于先前南舟玩过轮盘,她自然而然认为所谓俄罗斯轮盘赌,是一种基于普适轮盘赌规则上的俄罗斯式玩法。
但这么一来,曲金沙提出的意见就显得格外奇怪了。
元明清提出的明明是赌注0,为什么曲金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认为元明清把赌注限额设高了?
另一边,曾在此道上吃过大亏的戴学林听到轮盘两字,双腿一紧,不等在大脑中检索一番,便率先提出了抗议:这个不是赌过了吗?
戴学斌捉住了他的手掌,使暗劲儿捏了一捏,神情带了几分肃穆,示意他先查查再说话。
南舟和江舫轻声咬耳朵:具体规则?
在江舫侧身和南舟讲解规则时,戴学林也检索到了俄罗斯轮盘赌的基本规则。
经过一番简单浏览,他也和哥哥一样默然了。
赌局是一把左轮手枪,六个弹槽里,只填1颗子弹。
填充完毕,封闭弹匣,双方轮番旋转转轮后,用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盲开一枪。
这是一场本质上用大脑做赌注的赌博,赢了得钱,输了没命。
如今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自带了积分,一旦博弈双方中有一方不幸大脑中弹,双方刚成立的五人队就立马会陷入五缺一的状态。
元明清所设置的10万积分的赌金,说白了,就是买命钱。
这场比赛的本质,就是比谁先胆怯,谁先放弃。
如梦在揣测元明清进行这番设置的用意,一时也咂摸不出来是好是坏。
立方舟这一方,不管是谁,哪怕是新入队的陈夙峰,积分都要高于10万。
只要他们死了一个人,如梦都算大大地占了便宜。
然而,规则却是要求双方玩家自行开枪。
他们是高维人,如果进行数据自杀的话,就不只是输掉游戏那么简单了。
他们会被默认启动了自毁程序,会当即崩溃成一捧消沙,横死在这场游戏里,和那些以千、以万计死去的人类玩家一样。
至于立方舟这边,元明清的心思,江舫和南舟全都清楚。
按理说,他们虽然输了一局,运势稍抑,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到要赌命的地步。
站在他的立场上,元明清显然是想向高维示好。
然而,高维人又绝对是惜命的。
在这一点上,元明清的思路相当清晰,就是为了逼迫高维人知难而退,自行放弃。
虽然这明摆着就是拿陈夙峰的命做局,但既然陈夙峰提前同意过,那他们也无权置喙。
至少陈夙峰在听完规则后,目前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只是垂着眼睛,望着桌边的绿丝绒布,双眼皮的痕迹在灯光下显得又深又长,一直延伸到了眼尾。
选择高维人做队友,的确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很快,曲金沙去而复返,带来了迄今为止他们最简单的赌具。
一把乌油油、沉甸甸的左轮手枪横卧在赌桌中央,旁边放着一颗黄澄澄的黄铜子弹。
一冷一暖,两种色调,枪身的油光和子弹的釉光彼此呼应,彼此吞噬着对方的光辉。
江舫空手拿起了左轮手枪。
枪道是通畅的,没有异物堵塞,火线也完整,不存在炸膛的风险。
烤蓝味儿很新,大概从这玩意儿到手后,曲金沙就从来没用过,但保养必然是一次没落过。
他用指尖转动了弹匣,确定运转流畅,毫无阻滞。
确认没有问题后,他又把枪交给如梦,让他们派代表出来检查。
文嘉胜满腹狐疑地接过,也按照脑海中的枪械知识细查一番,生怕江舫在其中多动手脚。
看到双方彼此提防的样子,曲金沙苦笑一声:这的确是我用积分兑换来的赌具,但是是防身用的,买回来之后还没用过,几乎是全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