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望着他,一言不发。
他这副样子过于正常,正常得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江舫}也看出了南舟神色中的戒备之意,眼睛弯弯地歪了歪头: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南舟:我和你在意的那个{南舟}长得很像。
{江舫}笑:嗯,一模一样。
南舟:世界上会有这样两个相似的人,你不介意?
{江舫}耸耸肩:所以我这不是在问你吗?
在这句看似毫无机心的话后,他瞄了一眼南舟手腕上纹绣的蝴蝶。
刚才,他已经用手指近距离试探过了。
这个刺青是陈伤,不是短时间内绘就的。
{江舫}的眼神从南舟身体的手腕出发,一寸寸游走到他的脸上:这么像的一张脸我以为你是夺舍。可这个刺青的存在,说明你只是另外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撑住下巴,定定望着南舟,娓娓地推测:你带有怪物的属性,而且显然对这个属性很了解,所以你在确定窗外有满月后,连逃跑都没有尝试过。
你是另外一只怪物。但我从来没有在小镇里见过你。
我曾经解剖了很多只怪物,迄今为止,没有一只拥有变形的能力。
说到解剖这两个字时,{江舫}对南舟流露出了一丝渴望和好奇,目光在他小腹处逡巡一番,好像在寻找合适的下刀方位。
{江舫}抬起手来,将手搭在南舟的额头。
南舟向后躲了一下,嘴角微微下弯,神情间流露出明显的不适。
对他的抗拒,{江舫}视若无睹:所以,结合这些信息,你是一只外来的小怪物。
说着,他凑近了南舟,咬字轻柔温和道:你的目的很明确,一来就要找那只盒子。盒子就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主要目标,是吗?
他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分析下去,只认真打量着南舟渐渐失去血色的面庞。
见他薄唇紧抿,{江舫}叹息一声:我都说了这么多,关于盒子,你还是什么都不想说吗?
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等到盒子来。他说,要不是你自己的身体不方便,你也不会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吧。
南舟闭上了眼睛,不允许他从自己的眼中读出哪怕一分的信息来。
{江舫}也察觉到了他这份决心,若有若无地叹息一声后,便伸手托住了他的下巴:请张嘴。
虽然是请求的语气,但他的拇指死死抵在南舟面颊的肌肉上,逼得他不得不松开了紧咬的齿关。
他送了一块干净的白毛巾到他嘴里,旋即绅士地表明了自己此举的目的:你用他的声音叫的话,我可能会很困扰。所以你忍耐一下吧。
在做完这份体贴异常的交代后,{江舫}用食指指尖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他修剪得薄而坚硬的指甲,像是钉子,牢牢楔住南舟太阳穴一角后,徐徐发力,由缓而紧。
江舫也对他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彼时彼刻,心境不同。
那时候,南舟脑中宛如白孔雀一样的光株菌群,在完全放松的情况中,释放出类似求偶的激素,催促着在他脑内一层层开屏,让他情动难抑。
而{江舫}的动作则与江舫完全不同。
他从这些他恨极了的怪物身上学到的,全是折磨人的方法。
南舟只觉头颅内宛如小针穿刺,痛苦难捱,只是他不习惯将痛楚表现在脸上,因此仍是面无表情,吞住闷哼,一张脸惨白如纸,唇色却在不间断的用力抿紧间,变得湿红一片。
{江舫}也不急于从他身上问出什么,只是想让他充分体验并恐惧这份痛苦,再游刃有余地展开他接下来的盘问。
他慢吞吞地解释道:我在很多怪物身上做过实验,这一招对他们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