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说到这里忽然有些说不下去,哼了一声,气呼呼转过头去,一副气大了,不想再理你的表情。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秦太后到底没忍住,抬手又气又疼地捶了萧彦几下。
眼圈却倏然红了,“阿彦,你这次真的是错了,你是哥哥和嫂子一手带大的,我们名分上虽是叔嫂,在我们心里,你和怀恩是一样重要的。
这些年,嫂子一直告诉你,你在这世上不是孤零零的,你有亲人,我们就是你最重要的亲人。
亲人是你孤单时能给你陪伴,你落寞时能给你慰藉,你困难时能给你支撑的人,是你陷入险境能和你一起面对的人。
你这次最大的错误就是撇开我们,想独自面对这一切,你想过没有,若不是关键时刻,楠楠想到了当年的事,你打算怎么应对凌王的指证?”
萧彦转头看向顾楠,却见顾楠也在目不转睛看着自己。
他下颌微绷,声音有些沉郁。
“我确实没有算到他们竟然用先帝的死因来做文章,今日多亏了楠楠在。”
顿了顿,看了一眼仍旧扭着头不肯看他的太上皇,低声对秦太后解释:
“我一直怀疑楚王长子萧怀礼可能没有死,所以才想着借凤九川来朝的机会,以身设局,将太皇太后一派的力量一网打尽。
如此萧怀礼朝中孤立无援,必然会想办法现身,这是最好将他逼出来的方法。”
秦太后道:“那你也不用非要离开朝堂啊。”
萧彦垂眸低声道:“我的身世犹如一颗脓疮,一颗毒瘤,早晚都得破,既然如此,不如由我自己设局捅破。
只要我在朝堂一日,便是提醒世人哥哥有一个秽乱宫闱的母亲,怀恩有一个这样的祖母。
哥哥是当世明君,怀恩将来也会是英明睿智的皇帝,不应该因为我的存在而留下污点,更不能因为我而被后世诟病。”
太上皇还是转着头不肯说话,但胡子却抖动得厉害。
秦太后忍不住眼泪掉落下来。
萧怀恩跑过来,扯着萧彦的袖子,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萧彦。
抽着鼻子,带着一抹哭腔,可怜巴巴地问:“三叔不走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