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李莲花。
他一边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人绑回去,这些年错过的,欠下的,他总会一一补上。
可相处多日下来,他又觉得,兄长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的苦,他该体谅李莲花,该顺着他些。
他说,他习惯一个人。
可李相夷又怎么放得下,这是他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明知他尚在人世,叫他怎么甘心就此远行?
他提起酒壶,仰头猛灌下两口酒,侧头去看李莲花,眼底都是无助之色。
“李莲花,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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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头一回遇见这样一个人,打不得骂不得,远不得近不得。
揪心不已,进退两难,束手无策。
李莲花对他这样的喝法十分不赞许,但看他颇有些苦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提着酒壶去跟他碰了一下。
眉角下压,眼尾含笑,“不必如何,现在这样就很好,你不觉得吗?”
笛飞声不知何时回来了,他撂开衣袍在李莲花身侧另一边坐下,半空的酒壶也与二人的轻撞了一下。
他道,“你这性子倒是不错,随遇而安。”
李莲花无奈一笑,他是真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
能吃得上饱饭,穿得暖衣裳,睡得好觉,还有知己好友相伴。
不必忍受寒毒入侵之苦,碧茶反复之痛。
这俩小子是真不知足,十几年了,他就没这么舒坦过。
再往后,他们便没再提及此事。
毕竟解毒是目前为止三个人面临的同一个问题,此刻尚能齐心协力。
但解毒之后,李莲花的去向,三个人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打算。
谈不拢,一点都谈不拢。
他们三人围坐在庭院中,聊江湖趣闻,聊天下轶事。
一杯又一杯的饮酒,灯火摇曳,影子在石砖上跳跃。
天际的烟花慢慢散去了,夜色渐深,星光在乌云后时隐时现。
喝得多了,周遭的一切便遥远朦胧起来,全然不知道时辰。
李相夷提着昨日那盏灯出来,还带了笔墨。
“我师父说,把新一年的愿望写在愿灯上,愿望就会实现。”
他说着,盘膝坐下。提笔着墨,展开细长的纸条,缓慢落笔。
笛飞声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出言调侃他,待他写完了,便接过笔来,落笔书写。
到李莲花的时候,他抬手按了按昏沉的太阳穴,才起身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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