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丽谯撑着脸静静地盯着他瞧。
他总是这样一副恬静温和的模样,不管她有什么要求,此人好似都是予取予求的。
不论自己待他如何,他似乎都不会生气动怒。
那日坠崖后,她的脸被峭壁刮伤,容颜毁了大半。
她自己看着这样的自己都难以接受,云彼丘却没有半分嫌恶。
摔断了腿,是这人一步一步将她从崖底深山背出去,直走了一天一夜才遇到人烟,见到集市。
直到进了医馆,他体力不支累倒,角丽谯才知道,坠崖之时他也受极重的伤。
那一路她发烧,几度昏迷又苏醒,都是在云彼丘的背上。
山路颠簸,她却很觉得心安。
因为云彼丘一遍一遍的跟她说,让她撑下去,千万不要死。
这样的话最大的作用,是让角丽谯明白,云彼丘不会丢下她。
彼时她是怎么想的?
真是一条好狗,养上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而此时,她看着云彼丘那张恬淡俊逸的面容,无端生出一股岁月静好感觉来。
生平第一次,她有了不问喧嚣,与一个人隐入尘烟的念头。
但这样的想法只是转瞬而过。
角丽谯是谁,她不可能认命,不可能甘于平淡。
她想要的,想方设法不择手段也要夺过来。
笛飞声她要,云彼丘她也要。
心头如何考量是一回事,面上却分毫不显。
她抬手拂过云彼丘额角的青丝,指尖轻抚他白皙的面颊,噙着笑意调侃他。
“云大哥,我发现你这张脸啊,真是越看越好看。”
云彼丘缓慢放下笔刷,抬手覆上她的手背,回以一抹笑意。
“你喜欢就好。”
角丽谯向来不喜欢逆来顺受的性子,但云彼丘这副模样,她却觉得格外顺眼。
她抽回自己的手,嗔笑一声,“你知道的,我向来喜欢听话的人。”
云彼丘唇角笑意不减,微微挑眉,“你说什么我没听过?”
角丽谯细细想来也的确如此,止不住的眼尾下压唇角上扬,眼眸中都是愉悦的光。
她抬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光滑的瓷瓶,将云彼丘的手拉过来。
“那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云彼丘垂眼看向那个白皙的瓷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