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坐在一边,手掌搭在膝盖上,偏头细看着郭正山下针。
一共四十九根金针,尽数扎在风明萧的头上。
他不由得又想起老和尚的金针,当时那四十多根针扎在自己脑袋上的时候,可谓是钻心蚀骨的痛。
索性不再去看,将脸别向一边。
郭正山施完针,握着一方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回到桌边坐下。
他看向李莲花,目光带几分探究。
“李先生,老夫实在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此时连角丽谯都未曾查出半分端倪,可以说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
李莲花垂眸片刻,想起老和尚苦口婆心劝慰自己的模样,轻笑了一声。
“实不相瞒,李某与普度寺无了方丈相熟,曾听他提起过你。”
“清净,你师父很挂念你。”
郭正山听了这话,止不住的一怔,满面的愧疚之色。
老和尚的梵术金针,只传首席弟子,也就是下一任住持候选人。
老和尚本是有这样一个得意门生的,针法医术都学得不错,武学天赋也算上佳。
只可惜二十多年前,下山历练,失踪在江湖之上,至此之后再也没寻到过他的消息。
如今看来,郭正山不仅能以梵术改换容貌,甚至还学会了易容换脸之术,江湖之大,找到他谈何容易?
李莲花端着茶杯在手中辗转了两圈,细看盏中沉浮的茶叶吗,低声开口。
“郭大夫,我有一事不明。”
“即便你还俗娶亲,为何连半纸书信都不愿知会普度寺。”
“还有,一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之人,又是如何招惹上仇敌追杀你一家三口,致你妻离子散的?”
郭正山没有说话,面上神色有些踌躇,似是不知从何说起。
李莲花便自顾猜测了几句。
“不能告知师门,无非有两种缘由,一是不敢说,一是不能说。”
“了无方丈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若你当真决意还俗,尘缘难断,他不会强留你。”
“所以,应该是后者。”
联想到他们一家三口被仇敌追杀一事,李莲花眉锋微微一挑。
“莫非,这女子身份特殊?”
郭正山的脸色变了又变,看李莲花的目光越发惊诧。
终是长叹一句,“也罢,都是陈年旧事,说说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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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这么猜下去,倒不如自己说。
“我自小便在普度寺修行,鲜少出寺下山。”
“因天赋悟性不错,师父又喜欢我的性子,连衣钵传承都教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