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坐在案前翻阅卷宗,察觉到他心绪不宁,放下手中细毫。
“怎么了?”
单孤刀下位后,代理门主顺理成章的登上副门主之位。
如今整个四顾门的人,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唤一声乔门主。
李相夷放下信函,端起那杯茶,杯盖拂过上面漂浮的落梅。
他并没有喝茶,而是放回了桌上。
转身面向乔婉娩,手掌搭在膝上,指节轻敲,目露思索。
“笛飞声给我送来一封信。”
乔婉娩微微颔首,“信上说了什么?”
李相夷沉眉,“他说,李莲花没有回莲花楼。”
乔婉娩一愣,也升起几分担忧,“他去了哪里?”
李相夷答道,“京城。”
乔婉娩神思几转,启唇轻喃。
“京城……江湖上最难探知的,便是京中的消息。”
“他在躲我们?”
她秀眉微蹙,面露不解,“为什么?”
李相夷没有说话,他想起此次与李莲花分别之时,他所说的那些话。
四顾门和阿娩,都交给他了……
再看笛飞声信中所言,多赠他一坛送别酒。
心底那股不安愈发浓烈,他豁然抬眼。
“阿娩……”
乔婉娩一向是了解他的,只是对上一眼,便清楚他的想法了。
她朝李相夷莞尔,“去吧,门中一切有我,不必担忧。”
李相夷心头生出几分愧意,“辛苦你了……”
乔婉娩有些好笑的摇头,“辛苦什么,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相夷,四顾门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什么都需得你亲力亲为。”
“匡正江湖,惩奸除恶,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李相夷看着她,唇畔勾起笑意。
从阿娩做了副门主之后,他身上的担子的确轻了许多。
与单孤刀不同,她极少与自己出现分歧。
而且心细周全,若有什么地方不妥,她定会一针见血的指出来。
阿娩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她的自由,但如今这样的并肩而行,很好。
他再也没有了先前那种,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感觉。
只是每个夜幕降临的晚间,日暮初晓的清晨,她院中不断起落的剑影,都在清晰的表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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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这一步,有多辛苦,有多劳累。
她从来不怨,不诉苦,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但他还是止不住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