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只感觉浑身发寒,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嘀咕道:“少将军?。。。”
“当时我问过你,我出行期间,死囚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洛忧的眼睛很深,直勾勾地盯着楚凡,仿佛要将他的心脏贯穿,“你告诉我,没有。事实上张公博当时已经接触过死囚营,但你选择瞒着我。”
知情不报,这在其他军队中是大事,但在当时的死囚营不是,洛忧其实很鼓励下属自己解决问题,而不是像小孩子那样,受点委屈就来自己这里告状。
所以,楚凡以自己的智慧对抗张公博这件事,其实是受鼓励的,但是有一个前提:洛忧没有过问。
如果洛忧没有过问状况,楚凡自己解决了这件事,毫无疑问,赏!重赏!
可是,洛忧事先已经问过情况,但楚凡撒谎,隐瞒了这件事,这性质就完全变了,不是什么知情不报的问题,而是欺上!洛忧对说谎者可是从不手软!
一时间,会议室内的军官们都将冰冷的目光聚集在了楚凡身上,甚至有人已经将手放到了侧腰空间袋的位置,只待洛忧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取出武器,处决楚凡。
一时间,楚凡只感觉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变成了实质化的墙,犹如水泥般浑浊,让他喘不过气,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压碎,连眼睛都开始发黑,喉咙都堵住了。
在众人冷酷的注视下,楚凡的身上不停地冒着汗,没过多久就把军装的内置衬衫打湿了,头发也一根根沾在一起,像蚯蚓似的贴在头上。
突然,毫无征兆地,楚凡唰的一下从腰间取出了自己的佩刀。
楚凡是洛忧的副官,所以坐在以左为尊的位置,他的右边就是洛忧,左边是凌,在这种距离,不管是拿刀刺洛忧,还是挟持凌,都非常方便。
一看到楚凡突然拔刀,凌整个人吓了一跳,害怕地缩到了椅子上。
“你敢谋反?!”刚刚被指定保护凌的红缨见状厉喝一声,长枪直接甩出,准备将楚凡刺穿。
“嘭!”想象中的袭击并没有发生,楚凡既没有刺洛忧,也没有挟持凌,而是右手握着刀,左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一片通红,整个人脸色惨白,像见鬼似的流着冷汗,眼睛圆瞪喊了一句话,“我。。。我自断一掌,以示惩戒!”
楚凡实在是太怕了,面对扑面而来的威压,他不知道洛忧掌握了多少信息,洛忧能知道他隐瞒军情,会不会也知道当时他和副官言降,私藏先锋大将军令,准备投降联邦的事?
不知道,楚凡真的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楚凡不想死,绝对不想死!他一定要活下来,拼尽全力也要活下来,就是吃屎也要活下来!
时间其实只过去了一两秒,但在楚凡眼中像好几年那么漫长,他不是一个战将,平时也不怎么受伤,所以根本没想过手被剁下来是什么感觉,更别说是自己拿刀剁!
可是,在剧烈的求生欲下,楚凡眼睛圆瞪,一发狠,直接拿刀刺进了手掌和手腕连接的缝隙。
“噗嗤。。。”
“啊!!!啊!!!啊。。。啊!!。。。”刀刚刺进去,可怕的疼痛就击垮了楚凡的神经,一股麻痹感流向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在最初的凉意后,袭遍全身的抽搐痛感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颤。
“啊!!!啊!!!!!!!”开弓没有回头箭,楚凡也是个狠人,他一边撕心裂肺地吼着,一边拿刀把自己的手捅得血肉模糊,紧接着更是割断了手掌与手腕连接的筋肉,最后失心疯似的将骨隙刺穿,硬生生把自己的左手剁了下来。
左手离体的一刻,楚凡已经无力地瘫到了地上,血汩汩地从断腕流出,整个人因为剧痛张大着嘴巴痛苦地叫着,像个泥鳅似的翻滚,而那只被剁下的左手则是血淋淋地横在桌上,因为神经残留,时不时还在痉挛。
自断一掌,和丢掉小命比起来,这已经算是微不足道的代价了,如果要让在场的军官们自己选,手掌和命比起来,他们都会选择后者,也正因如此,他们把握不准这个结果是否能让洛忧满意,一个个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向洛忧,等候他的回答。
洛忧离开了座位,瞥了一眼桌上血淋淋的手掌,随即视线下移看着在血泊中痛苦挣扎的楚凡,问道:“当时为什么要瞒着我?”
楚凡痛苦地倒在地上,捂着断掌不停喘息,他的眼神左飘一下右飘一下,试图用聪明的脑袋编出一个能让洛忧满意的答案,然而不断冲击脑海的痛楚让他一度失去了思考能力。
洛忧只说了三个字:“说实话。”
楚凡额上冒着冷汗,眼神很明显沉了下去,脸上露出了难以言述的狠意,用一种近乎吼出来的方式叫道:“他们都看不起我!我不服!我要证明我的能力!!我要让所有怀疑我的人闭嘴!!!”
这一次,楚凡彻彻底底地把自己的心里话吼了出来。
洛忧沉思了一会,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离开死囚营后,营内的状况是怎样的,但按照这群士兵的心性,对于空降管理层的楚凡是个什么态度可想而知,不多时,洛忧无奈地摇着头,对一名下属挥手,说:“叫医生进来,把楚凡的手掌接上。”
医生很快就跑了进来,将楚凡的断掌放进了便携冰室,将楚凡抬了下去。
因为手掌是刚剁的,很新鲜,没有丝毫坏死,再加上医生技术精湛,并使用了一些立方体药物,仅仅半个小时,楚凡的手就被接了回去,并打上固定石膏和绷带恢复。
手术后,楚凡脸色惨白,步履蹒跚地回到了会议室,低着头听候发落。
洛忧侧目看着楚凡,默默地说:“念在你初犯,也并非恶意,结果也是好的,这次饶你,但若再敢骗我,我可没办法把你的头接回去。”
楚凡赶紧跪到了地上,感激涕零地说:“谢少将军饶命,下次定不再犯。”
洛忧都发话了,其余军官更不可能有什么意见,纷纷收起武器,把手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罚完了,你也疼过了,该赏了。”洛忧的手指在桌上有规律地跳动着,示意楚凡起身,淡淡地问道,“在我出行期间,你联合冷鸢对抗张公博,保住了死囚营,此为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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