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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2章 万人之上（第1页）

因为冰原塌陷，审判议会的运输队和救援队都紧张了起来，主舰也提高了警戒程度，以诺亚方舟号为中心，对方圆十公里的区域展开了机动巡逻。

不过，对于最高层的人来说，这点小事似乎没有影响到他们悠闲的心情。

Mr。Chen的私人居所非常豪华，客厅角落摆放着上个世纪的文物，缅怀着人类已经逝去的和平岁月，墙上还挂着文艺复兴时期名画家的真迹，犹如在述说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

Mr。Chen一如既往地穿着正装，他对这种衣服有着别样的爱好，所以衣柜里基本上都是正装，足足上千套。

现在Mr。Chen身上的这套正装并非最昂贵的，但却是他最喜欢也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件，因为这套衣服只在崩坏7年的极北危机中穿过，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Mr。Chen今天兴致很好，正在餐桌上忙碌地布置着，昂贵的银制餐具被整齐地摆放到了上面，点起正中央的一根无烟蜡烛，烛光照亮了盘中带血的雪花牛排，鲜艳的葡萄酒亦在反光中散发着诱人的色泽，光是看着就能嗅到美酒与食物的芬芳。

这时，敲门声响起，Mr。Chen走过去开了门，看着来者欣喜地说：“欢迎你，奈落。”

奈落年纪也已经很大了，但因为平时非常注重保养，再加上今天化了精致的妆容，看上去仿佛穿透了岁月，又变成了几十年前的少女，她穿着一套冬雪般纯白的礼服，胸口的半薄纱设计包裹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奈落微笑地看了一眼Mr。Chen，颇为好奇地说：“我好像没见过你这套衣服。”

Mr。Chen将手轻轻搭在胸口，优雅地说：“是的，这套衣服我封存了很久，它对我来说有非常特别的意义。”

在Mr。Chen的引导下，奈落坐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她的视线穿透烛光，落在了那套正装上，饶有兴致地说：“我能听一听这件衣服的故事吗？”

“这件衣服陪伴我认识了一个人，一个在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以及。。。”Mr。Chen端起如血的红酒，对奈落一敬，声音深邃如大海，“它随我摆脱了死亡。”

奈落听后神秘地一笑，端起酒杯回敬Mr。Chen，犹如面对多年的友人。

这是一场私人晚宴。

审判议会股东会制度有规定，股东不得进行两个人的私人会晤，如果要私下商量事情，必须有第三个公证人在场，以防股东之间密谋什么不利于审判议会的交易。

不过今天，绝大多数股东都已经随审判者赶赴帝国境内，和江南的反抗军进行了联络，停留在北方雪原的诺亚方舟号只剩下奈落和Mr。Chen两位大股东。

说来也有趣，两人认识了几十年，但从来没有私下单独碰过面，借着今天这个机会，Mr。Chen正式邀约奈落来自己家里用餐，并且两人约好，只聊趣闻，不谈公事，当做一个纯粹的朋友聚会，好好享受。

Mr。Chen对此非常上心，这位审判议会大股东提早一个月就已经开始准备，今天这一桌菜全都是他自己下厨做的，没有一样托付他人之手。

Mr。Chen已经开始用餐了，餐刀与盘子的摩擦声伴随烛光幽幽散开，锋利的餐刀沿着牛排的纹路切开，半熟的血水带着肉汁慢慢渗出，染红了银制的叉子。

吃着吃着，Mr。Chen发现奈落没有动，他愣了片刻，大笑起来：“嘿，奈落，你该不会以为我在食物里下了毒，想要害你吧？”

奈落轻掩红唇，微笑着说：“我觉得你不会用这种低劣的手段。”

“没错！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下毒，那是懦夫的行为。”Mr。Chen取来一套新的餐具，用新的刀叉将奈落盘子里的牛排切下一块，送入自己口中，随后用新杯子分了奈落的一点酒，一饮而尽，这才对她友好地一笑，打趣说，“你看，我还活着，没有毒。”

奈落依旧没有动，也不知是不是没有胃口，她看着Mr。Chen盘子里的牛肉，似乎陷入了思考：“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喜欢这么生的食物？”

“哦~奈落，你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以前并不喜欢生食，我吃是完全烤熟的食物。但自从认识了‘他’，看着他吃人，我就开始好奇生食是什么味道。”Mr。Chen将一块带血的牛排送入口中咀嚼，一缕血水顺着唇角流到了下巴，他随手拿起餐巾一擦，兴致高昂地说，“说真的，你该尝试一下。习惯生食以后，你会对它上瘾的。”

奈落看着Mr。Chen餐巾上沾着的血，颇有深意地说：“我们的远古祖先茹毛饮血，这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天性。”

“是的，这是天性，就像征服与杀戮。我们的祖先学习狼群，在原野上奔跑，每个人都想当那只头狼，彼此互不相让。封建王朝的君主明知行走百里难如天堑，也要派遣士兵远征，用一生的代价去征服异域。工业时代的人类诞生于钢铁熔炉，历经两次世界大战，最终在血与火中崛起。”Mr。Chen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犹如饮下鲜血，微笑说，“哪怕是现在，这种刻在基因里的征服与杀戮依旧没有停止，就好比我们，自诩人类精英，不屑与渺小凡人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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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的言语中多了一些深邃：“你渴望万人之上吗？”

Mr。Chen听后沉默片刻，他耸了一下肩，神秘地笑了一声：“准确地说，我现在就是万人之上，没有什么渴望不渴望的。”

奈落终于动了刀叉，但并不是在进食，而是单纯地在切肉，将面前这块带血的牛排切出一道又一道口子，仿佛是在练习切生肉的手感：“所以，你很讨厌忤逆你的人。”

“准确地说，以前我不是这样的。咦，我又没有跟你说过伊莉莎？就是我的妻子。她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姑娘，不管是约会还是什么，她都会把我们的行程安排得井井有条，我非常享受这种被人引领感觉。包括后来我与她到湖边隐居，都是她的提议。”

“我出生在一个非常有权势和财富的家庭，真的，这不是吹牛，我们可以让境内任何一个人发生意外，包括现任总统。但我是个怪胎，我虽然是嫡长子，但我的生活里只有歌，小提琴，以及伊莉莎。”

“后来的事，想必你也听说过，我的血亲为了夺嫡，烧掉了我的房子，烧掉了我的小提琴，烧掉了伊莉莎，也烧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从那一刻起，我终于知道，只要世界上存在哪怕一个你无法控制的人，你就无法获得想要的生活。只有当你控制一切，让所有人对你言听计从，你才能真正地自由。”说到这里，Mr。Chen拍了一下手，似乎是在传递某种信号，深邃地笑着，“所以，是的。我很讨厌忤逆我的人。我的‘万人之上’不存在‘一人之下’或者‘平起平坐’。不管是我的敌人，朋友，或是同僚，要么成为那个‘万人’，要么死。”

话音刚落，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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