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与最后一个支队的人马出现在战场边缘。他单手举着一只单筒望远镜,关注着战场上的变化。虎字旗的炮队正在对前方营地内的清军进行攻击。一门门大炮的炮口中呼啸着飞出实心的炮子,每一颗炮子落入清军营地内,重重的砸在营地里的清兵身上。驻扎在营地内的清兵除了一小队作为督战的八旗兵外,其余都是汉兵出身。祖大弼离开后,这些人在多尔衮的安排下接管关宁军的这处营地。然而,多尔衮却连一门炮都没有留给他们,就连用于抵御火器的楯车也没有给他们留。不仅是他们,就连多尔衮所处的另一处营地中,也只剩下虎蹲炮这样的小炮,稍微大一些的炮都被带回了辽阳城。面对虎字旗的炮击,营地里的清军毫无抵抗之力。营地内的清军每一次想要集中兵力反击,还未来得及聚拢太多的兵马,便立刻遭受到炮击的重点照顾。为了这一次能拿下海州城,赵武已经把能够带来的炮全部带来了。拥有城墙的海州城或许勉强能够在炮击下坚持一些时日,但城外的营地哪怕修筑的再坚固,也阻挡不住一颗又一颗火热的炮子。营地内的清兵在几次都未能反击成功,再也坚持不住,最先逃离营地的便是督战的那一队八旗兵,紧接着剩下的清兵只要没死,纷纷向后方的另外一个清军营地逃去。海州城外拥有两处清军的营地。一处是祖大弼和锦州兵驻扎,另外一处便是多尔衮和他带来的辽阳清军驻扎。其中多尔衮所在的那处营地更靠近河岸一些,而祖大弼的那一处营地偏向西侧,处于最外围。虎字旗正在攻打的便是祖大弼留下的这处营地。这处清兵营地是从塔山铺过来的虎字旗大军所遇到的第一个清军大营。因为更靠近塔山铺,赵武定下的目标便是拿下这处清军营地,从而在海州城外的清军布防中打开一道缺口。“营地里的清兵逃了,要不要追击,顺势碰一碰辽阳清军的那一处营地?”营参谋长云洵见营地内的清兵溃逃,侧头问向赵武。始终关注战场形势的赵武开口说道:“先缓一缓,既然站稳了脚跟,不必急着一口吃成胖子,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稳,时间对咱们有利。”拿下了一处清军营地,已经完成预计的目标,赵武决定稳一稳,并不急着立刻对多尔衮所在的那处清军大营展开攻势。“稳一稳好,师正和大军就在后面,等后面的大军到了,正好把这里的几万清军一勺烩了,到时候看皇太极这个鞑子拿什么守他的皇城。”营参谋长云洵语气轻松。拿下清军第一个营地,比预想中更轻松,这会儿他心情正好。赵武对一旁的传令兵吩咐道:“传令下去,命哨骑盯紧海州城和另一座清军营地的动静,一有不对,立刻送回消息。”清军的第一处营地拿下的虽然轻松,但清军主力未受损,兵力数量依旧不容小觑,他不想最后时刻突然翻船。传令兵离开去传达命令。而同样关注着战场上情况的多尔衮,在得知营地失陷,被他派去的接管营地的清兵溃败,嘴里叹了口气。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亲眼目睹后,依旧心中郁结。“贝勒爷,让奴才去吧,奴才一定把大营重新夺回来。”有满将站出来向多尔衮恳求要对来犯的虎字旗兵马进行反击。多尔衮一摆手,道:“不必了。”直接拒绝了手下将领的请战。从一开始收到另一座营地求援的时候,他就拒绝了出兵去帮另一座清军大营。现在见到祖大弼留下的大营这么快失守,心中彻底放弃在海州与来犯的虎字旗大军争雄的想法。海州城重要,却比不上辽阳城的重要,更无法与大清的都城盛京相比。“贝勒爷,让奴才拼一次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营就这么轻松的落入虎贼手中。”那名满将再次请战道。多尔衮远视着失陷的大营方向,嘴里问道:“各营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请战的那名满将一愣。这时候,一旁的巴牙喇开口道:“回主子的话,各营都准备妥当了。”“传令下去,大军开拔回辽阳城。”多尔衮对其说道,旋即又补充了一句道,“走之前,记得放火烧了大营。”他口中要放火烧的大营自然不是祖大弼留下的那座大营,而是辽阳清军一直驻扎的这座大营。“贝勒爷!”请战的那名满将用渴求的目光看着多尔衮。就这么走了,他实在不甘心。明明他们清军一方更占有优势,兵力是虎字旗的好几倍。多尔衮拨转马头,头也不回的走了。很快,辽阳清军的大营着起了火。旁边不远处就是一条河流,却因为没有人救火,导致火势越来越大,营地里被丢下的东西中有很多易燃之物,火势很快在大营上空连成了一片。不仅虎字旗这边能够看到,就连海州城内的清军也都注意到了这场大火。“快去禀报王爷,辽阳援军的大营遭受到了虎贼的攻击,着起了大火。”西侧城墙上的清军将领注意到城外大火的方位后,立刻让人把消息给城内的守将府送去。几个城门有专门的骑兵,就是为了及时把几个城门的消息传回守将府。去城中送信的人上了马背,手里的马鞭轻轻抽打了一下马屁股,同时双腿用力夹住马腹,催动胯下马跑起来。战事的来临,城中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能躲的都躲在了家中。从城门处去往守将府送信的人,很快便穿过大街,来到了守将府大门外。此时守将府内,遏必隆,祖大弼等人都在。就在豪格与他们商量御敌之事的时候,收到了多尔衮所处大营起火的消息。因为遏必隆等人也在,自然也被遏必隆这些人得知。“废物,平时老说自己有多厉害,现在连自己的大营都守不住。”豪格嘴里骂着,眼底却露出了喜色。多尔衮倒霉,他乐见其成,那支清军反正也不遵从他这个王爷的命令。:()大明流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