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康没有表态,摘下右手上的白手套,握住了鸣硕那只已经生出皱纹但略显粗肥的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对于兆康态度的冷漠,鸣硕并没有说什么,脸上仍然堆着笑意,上上下下把兆康打量了一番,目光放在兆康所着的服饰上:“呦,兆委员长这是不是不给鸣某人面子啊,连衣服也没换就来了。”
兆康身上仍然穿着军装,端端正正地戴着军帽,严严整整地穿着军靴,就连手上的白手套都没有摘下。
感受着鸣硕握着他的手的力度越来越大,兆康对上他的眸子,手中的力度也在隐隐增大:“想必鸣硕部长叫兆康前来,定不是闲聊,兆康缩换上别的装束,到更显失礼了。”
一身军装,是在提醒鸣硕,他是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来此地,是来兴师问罪!
收到请帖,他也确乎犹豫良久。鸣硕可不是什么善茬,刚刚发生了士兵军饷缺失的事,晚上就邀他用晚餐,他本能地想到了鸿门宴。
但仔细一想,鸣硕似乎不可能对他干什么。
谋害王国重臣,那是万箭穿心的死刑。更何况,财政部无论什么原因少了新兵的军饷,肯定不想引起外界关注。
这个宴,他赴!
两人端坐在圆桌的两面,菜肴一道一道上来,玉盘珍馐,看样子每一盘都价格不菲。
跟着鸣硕出来的家仆给鸣硕和兆康将餐具一一摆放好,退出了包间。整个包间,只剩下了鸣硕和兆康两人。
鸣硕拿起筷子,将几道招牌的菜肴转到兆康那边:“兆委员长,请!”
兆康垂了垂眸,也没有拒绝,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盘上,趁鸣硕夹菜的功夫,指尖的一根银针刺到菜里。
没毒。
也是,鸣硕就算真的想干什么,想必也不会用下毒这种方式。菜肴里确实不好下毒,而且,很容易留下证据。
但他仍然没有动那饭菜,或者可以说,他就没打算动过。
他来的目的很明确,他干脆直奔主题:“对于新兵军饷缺少一事,兆康希望鸣硕部长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
如此直接的发问显然出乎鸣硕的意料,兆康明显发现鸣硕堆起的笑容凝固了一些,但很快又恢复过来:“早闻兆委员长性情刚正,看起来果然如此。”
他拿过桌上一瓶开了瓶的红酒,往两个酒杯里注满了酒,一杯放在了兆康身边,另一杯自己端来。
“今天鸣某人请兆委员长来,也正是想说说这个事。”他抿了一口红酒,象征着好贵优雅的红酒杯拿在他手里,显得相当别扭,也显得相当讽刺,“三十年的藏酒,兆委员长要不要尝一口?”
“军人不得饮酒。”兆康没有看那红酒杯,面无表情地盯着鸣硕。
鸣硕点点头,露出一副相当理解的表情:“也罢。菜都快凉了,兆委员长,咱们边吃边说。”
兆康算是默认了,拿起筷子,但忽然手手臂一软,筷子“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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