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慢慢变白,耳边“嗡嗡嗡”一片,手臂和腹部的疼痛也越来越轻,他拼着最后一丝意识,将即将掉落的军帽扣回头顶——这是身为一个军人的尊严。
。。。
再睁开眼时,未拉住的窗帘外,天空已经吐白。
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他猛然从所躺之处坐起。
头部一阵晕眩,他不由得伸手去扶住头,浑身仍然瘫瘫软软,迷烟的效果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尽。
他环顾四周,这大概是那个酒店的一个房间,房间里除了他,没有一个人。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鸣硕做了什么,甚至不知道鸣硕的目的是什么,心还在有余悸地乱蹦,右眼皮也跳个不停。
他发现,自己上身的军装不见了,被划破的手臂,也已经被包扎起来。军帽被放在他的身上,随着他刚才的起身滑落在床上。
他推门冲出,却发现一位男子就站在房间的门口,看上去已经等候多时了。
兆康认出,这就是当时服侍鸣硕的一个男仆!
“你……”
“兆委员长,鸣硕大人有请。”男仆的语调,竟和鸣硕有那么一丝丝的相似,“有一些事,鸣硕大人和兆委员长商量商量。”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兆康缓缓逼近他,比那个男仆高一头的身高将男仆完完全全地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中,“谋害王国高级官员,是万箭穿心的死刑。”
“等您见了鸣硕大人,您就都知道了。”男仆的话很恭敬,但语调和神态却让人浑身难受。
兆康不想和鸣硕的这些走狗废话,在男仆的带领下来到了酒店的一个包间中。当他看到在包间中坐定的鸣硕后,整个心都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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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委员长,坐下说话吧。”鸣硕笑了一下,脸上的肉夹着皱纹挤成了一堆,语气很平缓,又招呼着那边的男仆,“把门关上吧。”
男仆应声出门。包间里又只剩下了鸣硕和兆康两人,这次兆康更为警觉了,但现在警觉显然已经迟了。
“鸣部长不给兆康一个交代吗?”兆康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哦,鸣某人确实有点东西需要给兆委员长交代。”鸣硕点了点头,从西装内衬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展开递给兆康。
兆康瞥了鸣硕一眼,接过那张纸。那是一张合同——兆康一眼扫过,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合同下方自己的签名!
那字迹,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定是昨夜他被迷倒后迷迷糊糊间被鸣硕指使写上去的!
“你们……”
“兆委员长,你先看完这张合同。”
兆康大致沉住气,从头到尾将合同看了一遍,但越看到后面,表情愈发阴沉。
果然,新兵们的军饷正是被鸣硕贪的!而且,鸣硕这么做,已经有十多年!鸣硕走的是羊毛挨个薅的策略,而且从他还没上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而这张合同,却写的是他和鸣硕共同贪污,贪赃结果共分!“六成于鸣硕,四成于兆康”十个大字深深刺入他的眼睛。
“你知道你应该怎么做了吧?”鸣硕的声音幽幽传来。
兆康将那张莫须有的合同撕的粉碎。
“复印件而已。”鸣硕的嘴角勾到耳边,似乎对兆康的反应十分满意。
兆康缓缓抬起头,一双棕眸直勾勾地盯着鸣硕,散发出杀戮一般的光,上下牙死死地咬在一起:“你究竟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