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音撇过头,端起茶水轻抿,不拿正眼瞧他:“若是公子当真有礼,便不该夜闯侯府深闺。”
更何况两次都是在苏灵音沐浴的时候来,谁知那副好皮囊下窝藏的是什么样的心。
想到这里,苏灵音耳垂微红,下意识揽紧了身上衣袍,事况紧急,她里面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穿,发丝也湿哒哒的落在肩侧,氤氲出淡淡的发香。
坐在对面的顾清川恰到好处的挪过视线,含歉一笑,从胸前取出了一小瓶东西:“那日多有得罪,实在都是无心之举,这是我托人求来的符水,能解姑娘墙角的蛊虫之毒,以作赔罪。”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甚至让苏灵音心里多了份熨帖。
只是。。。。。。
苏灵音搁下茶盏,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那瓶符水,惊讶的发现,那竟真是有用的东西。
苏倩然的蛊虫极阴极毒,活着时能招百里蛇虫,死了周身血肉也饱含阴气,常人不可随意触碰。因此,苏灵音才一直任由那两截蛊虫的尸体掩在土里,还没来得及处理。
定远侯府守卫森严,苏灵音不敢相信,男人冒着极大的风险夜闯侯府,居然就是为了给她送瓶符水?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苏灵音淡淡瞥了眼符水,目光重新落在了男人蒙了一半的脸上,她性子一如上辈子般冷淡,不相信世上有无缘无故的恩惠,冷声道。
顾清川无声挑了挑眉,他确实有意想收苏灵音为己用,毕竟以为闺阁女子竟有这样的好功夫,必定能帮他在朝政上更进一步。可驭人之道并非强取豪夺,这点他最清楚不已,今夜他贸然到访,属实只是想为那晚的行为做出些补偿。
更何况,若不是有苏灵音,他所调查的朝堂大臣接连中邪之案,还不知何时才会有所进展。
闻言,顾清川只是笑了笑,起身将符水搁下,不同意也不反对的模样,“些许赔礼,不成歉意,以后天高路远,我与姑娘若有缘再次相见,到时再续恩怨。”
苏灵音见他要走,凤眸微抬,灵力已在细白指尖凝形。她愿意与他坐下来好好聊,不代表他能把侯府当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顾清川当然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上一秒手掌还伏在椅背上,下一秒人已经翻身上了房顶,悄无声息,速度快的就连苏灵音都没看出他是如何办到的。
这个男人的功夫竟已到了这种出神入化的程度!
“站住!”苏灵音不甘示弱立马追上,锁魂链破空而出,在寂静的夜空中击出响亮的鞭鸣。
顾清川没想到苏灵音的鞭子来的这么快,想要侧身闪过已来不及,衣袖被扯破大半,遮面的黑布随风飘落。
原来她一开始就不是冲着留人,而是冲着他的脸去的。
月影晃动间,身量挺拔的男人微微回首,露出遮掩下的神秘面容来,苏灵音只看了一眼,便微微愣住了。
她前世还从未见过如此英俊之人。
男人一身暗色窄口锦袍,伶仃看来的眉眼修长疏朗,浅肤上绯色的薄唇,划出无奈的笑意,就连那双狭长优美的黑眸,笑意下也仿佛覆了层薄薄的冰雾。
若是有人在场,必会叹一句,是个俊美如谪仙的矜贵人物。
顾清川无奈的叹了口气,既已被看了容貌,只希望这位大小姐不要将自己的身份捅出去的好,而后迅速转身离开,只影没。入夜色。
只剩下苏灵音一人,对着月色分神片刻,才品咂着落回了屋内。
怪不得自己怎么都辨不出男人身份,原来上辈子果真没见过。
只是。。。。。。
苏灵音穿好衣物,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吩咐桑榆进来撤掉浴桶,而后翻身上了床,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
那是两人交手之时,她偷偷从男人身上解下来的,玉牌温润细腻,上面刻着皇家御用的云纹。
男人竟是皇家的人。
房内熄了灯,一片黑暗之中,苏灵音总有种感觉,男人眉眼间的走向,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