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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深夜，寒风凛冽。

野郊最大也最破落的寺庙，女人凄惨的哀嚎声夹杂着男人的婬笑，柳五面无波澜地将惨状尽收眼底，直到地上没了声响，这才闪身回了侯府。

此刻的苏灵音正蹙眉示意下人将狼藉处理好，掩唇微咳后，身旁的桑榆担忧地搀住她：“姑娘回屋歇息吧，这里一地血腥实在不堪入目。”

她正欲回话，却见柳五自房檐上敏捷落下，奔行至她的身前，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苏姑娘，那贱妾之女已被凌。辱至死，尸身还横陈在寺庙中，您待如何处理？”

闻言，苏灵音缓缓掀起眼皮，盯着城外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寒凉的笑：“破草席裹了，扔到当年虞氏丢我的山林中，里头的野兽，可都饥肠辘辘呢。”

盯着苏灵音缓步离去的背影，柳五回过神来躬身拱手：“是。”

翌日清晨。

晨曦的光辉泼洒在草木上，露水沾染着泥土芬芳的清香蔓延开来，将昨晚的血腥气冲刷干净，所有的事情都来到了尾声。

苏灵音用完早膳后，如释重负般清浅叹息一声，侧眸看向柳五：“苏小将军彻夜未归？”

柳五点头：“昨夜他便带着苏侯爷出府了，至今未归。”

闻言，苏灵音伸出指尖若有所思捻了捻发丝，而后起身：“去备车马。”

“去哪？”

苏峻想要报仇雪恨，唯一有可能带苏侯爷去的地方，只有那处。

思及此，苏灵音朝窗外望去，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随后不再言语转身踏出寝屋。

车马穿过京城市集，远离喧嚣后，很快到达了野郊的荒山处。

草木依旧葱茏，却能看出被人踩踏过的痕迹，一直蔓延到深处，苏灵音隐约瞧见了个挺拔如松竹的背影。

是苏峻。

苏灵音心下微松，侧眸示意柳五候在原地不必跟来，片刻后调整心绪，缓缓来到坟包处停下：“你果然在这处。”

风声伴随着沙沙的草叶摩挲，四周像是陷入万籁的寂静，只有二人轻微的呼吸声。

静默了良久，苏峻才笑了笑，眉眼间有疲惫和悲戚：“我就知道你会来。”

一语做罢，他抬眸朝不远处看去，和柳五对上视线。

苏灵音知晓苏峻历尽千帆已然身心俱疲，许是更想与自己促膝长谈，对外人的存在有所芥蒂。

“柳侍卫，你先回侯府等我消息吧。”

轻轻一声唤，柳五按剑犹豫，显然担心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共处一处苏灵音有危险。

察觉到他的情绪，苏峻淡淡瞥去眼，一语落下掷地有声：“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妹妹。”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强调了身份。

待到柳五离去，苏灵音这才将视线收回落到了坟包上。苏侯爷的头颅正祭在灵牌旁，瞪大的双眸已然浑浊，透着灰暗的惊惧与悔恨。

善恶终有报，苏侯爷落得如此下场，全是罪有应得不足为惜。

苏灵音厌恶地别开眼，瞧见侧方还堆砌了个小坟包，不由眸光柔和下来，抚了抚坟包顶端的雏菊：“是你妹妹吧。”

苏峻应声，却没开口，二人盯着眼前的雏菊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