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奶奶一想到家里那一个个跟活祖宗似的,阴沉沉的,要死不活的,心里堵得发慌,连连叹了几口气,翻了好几个白眼,实在不想回家,也得回家了。
祁家人抵制也没能坚持住多久,也妥协了。
祁兴洲一直到二十岁,都快成光棍了,才堪堪找到媳妇,这个媳妇尤其厉害,直接就让祁兴洲出去做活计赚钱。
不去不行啊,养不起小家,加上祁兴洲媳妇一进门没多久就怀孕了,家里没几个钱,养不起孕妇,养不起未来肚里的娃,要不就打算一尸两命。
祁兴洲能怎么办?
年纪也不小了,他该担起身为丈夫的责任了。
祁兴洲就是觉得有点难看,面子挂不住,可真正做了活计,他那惴惴不安,如同浮萍的心才安定下来。
尤其是在他拿到月钱,能养得起媳妇孩子的那一刻,祁兴洲泪流满面。
什么都比不过人要生活重要,祁兴洲想起自己浑浑噩噩外出闯荡,没赚几个钱,还被保护费地收走大半,仅仅能糊自己的口。
对比之下,祁渔村就是天堂啊,祁桥殷给了他们谋生的机会,应当珍惜。
祁兴旌完全接受不了,他厌恶又痛恨不肯搭把手的祁桥殷,明明指头缝里漏点,就足够他们富足生活,可对方却无比冷心冷肺,一星半点的好处都不让他们沾染。
加上三番两次上门被侮辱,祁兴旌对祁桥殷的恨意达到顶点。
他根本没办法对祁桥殷的种种羞辱视而不见,暗自唾弃堂哥祁兴洲没有自尊,舔着脸面在祁桥殷手底下做工。
祁兴旌作为祁家最小的一个,生来就没吃什么苦头,何翠丽对他又极其溺爱,养成了他自我为中心,自大又自傲的性子。
何翠丽还不断灌输给祁兴旌两个姐姐以后要靠他的思想,以至于祁兴旌一度坚定地认为,他可是男娃,是祁馥欣和祁桥殷的依靠。
祁兴旌莫名有种底气和自信,祁桥殷对他万般不好,他心底记着仇呢,他心下认为祁桥殷以后会求着他的。
到时候,可是他说了算的。
祁兴旌还真是天真的不行,被社会毒打过的祁兴洲已经看清楚了形式,瞅着堂弟还一副傲气自以为是的模样,祁兴洲回头就撺掇着他爹祁瑞文闹着要分家。
祁瑞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儿子要分家,可这情形,不分家也不行了。
他可不想儿子养一大家子人,若是爹娘也就罢了,可小弟一家,他是不想平白无故地养着了。
倘若祁瑞武能挽回祁桥殷的心,祁瑞文是不会想着要分家的。
一想到祁桥殷那诺达的家产,祁瑞文呕死,暗暗翻了好几个白眼,咒骂这个蠢弟弟不会来事,不会向祁桥殷哭诉,哭穷,多少能拿点钱是一点啊。
可是呢,他这个弟弟又懒惰又清高,就是不肯下面子去求祁桥殷。
她卖灵鱼,赚了天文数字的钱财,求求情,让她心软施舍一星半点怎么了?
祁瑞文气恼地不行,无论他怎么劝说祁瑞武,这个死倔驴的弟弟就是不肯去寻祁桥殷。
他直接就恼了,祁馥欣福运也到头了,给家里带来不了利益了,家中又只有自己儿子一人做活,就算月钱高,也受不住一家子咀嚼吃穿用度啊!
弟弟一家又个个不干活,下田也是磨磨蹭蹭,不曾出力。
祁瑞文老早就有了怨言,养爹娘,他没什么意见,他是老大,应当的,可弟弟一家,他不想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