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十教,墨灵仙池。这里风景秀美,一览群山,上空更是霞光不绝,让生灵心旷神怡。这仙池仿佛一块被阳光打磨过的黑曜石,深不见底。它如一面透亮的黑玉镜,倒映出周围的青山翠峦,云卷云舒,偶尔几朵浮云掠过,在水面上投下一缕淡淡的白纱,又很快被湖面吞没,继续保持着那份深邃而神秘的黑色。这仙池水如同一汪融化的黑夜,虽不见波光粼粼,却能感受到其内在的韵律,仿佛这黑色中蕴藏着生命的细微呼吸,在静静流淌。池边的岩石布满了道道纹理,像是被岁月雕琢出的天然花纹,又似乎在诉说着这片池水万古流传的渊源。陈浔独自在此地喝茶作画,旁边摆着一张木桌,悠然自得。这样的仙家宝地,自然不是谁都能来的,作为弟子的悟道之地,那是要为教门做出巨大贡献才能有前来修炼悟道的资格。然而。陈浔教位伏天。教门各大禁地随处可去,不需要任何资历与资格。不服,可去找伏十教太上论道,他会给你讲述是为什么。但陈浔还是在出战归来后才来的这些教门禁地,让各方弟子面子上都过得去,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深谙人情世故。“哎,怎么突然觉得这岁月怎么如此漫长”陈浔摇头感叹了一声,砚台里是墨灵仙池的水,“劳逸结合,还不如修炼呢”虽然还在言语,他手中的画笔是一点没慢,就是没什么雅致,随意的挥动着画笔,延伸着自己内心的真正天地。难看无比。画着画着,他的注意力就开始不集中,仙元开始侵染玄黄之气。“天地仙境,演化大世本源侵蚀虚无之地,诞生与毁灭天地的二气,有些意思。”陈浔眼中陷入沉思,“就是这一缕太少了,还得细细探查研究,那两方天地大战之地,此气应该不会少。”此气他很难不想到六劫仙人的体内世界,不知道他们是否用此气作为了世界本源,又或者,还真是靠一腔天赋登顶天地最强者。反正他不行成仙都还需要借道。看那西门黑牛的近况就知道了,成仙之路八字还没摸到一撇,底蕴深厚到比大世界的大地还厚,他们五五开。“还得一步步多搞些机缘。”陈浔想到此处点了点头,“稳扎稳打,稳步前进,不慌。”画画时,他又拿出了一本小册子,开始规划起自己后半生仙途,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一半都是如何在太乙仙庭颐养天年。他也想向这些远古强者问问修仙经验,你们到底为何能这么牛逼?!能不能给本道祖多漏一点!陈浔只知道,太乙仙庭时代,这一座仙庭威压三千大世界,无疆大世界也得趴着,夸张得无法想象,断代般的强盛。这和万族大杀伐时代,人族欲要一族挑万族,就和你们同归于尽的气势完全不一样。不过都是相当波澜壮阔的两个仙道大时代,不能直接对比。就在陈浔想入非非,谋划自己仙途时。苍穹,云阙。这里云海翻腾,真灵静立,四象玄柱擎天而起,像是撑起了苍天,恢弘无比。中央处。有两位教门仙人。一位男子年轻得过分,像是一位少年般,比陈浔那稍显老气的模样少年感强得多。一位女子年老得过分,满脸老人斑,像是一位下一步就快要踏进仙墓的老妪,就连行动都是缓慢无比,更没有仙气萦绕。而这两位,就是在伏十教隐世不出的两位仙人!男子,中极仙尊,寿,十二万五千载。老妪,昊阴仙尊,寿,十五万八千载!他们正在对弈,神态各异。棋盘纵横三千六百条,三千为天地,六百为异数,有万子,而每一次落子皆向九天仙雷从天外横贯而来,铭刻棋盘之上,宁静中却是带着一股气势磅礴。而周围四方天地真灵皆是前来听道者,它们均携天地规则真身而来,莫敢冲撞仙尊。“可有看清?”中极仙尊久久未落子,凝视棋盘,“那场祭天大典究竟引来了什么”“看不清。”昊阴仙尊平静开口,“仙灵榜并未记录到任何气机,但却让伯晓这孩子疯了,伏天尊位似乎镇压不了他的气运。”说完,她轻轻瞥头,而目光的方向正是墨灵仙池的方向,那张画作的方向。其内,天地脉络紊乱,在那墨灵仙池水的侵染下,一片无序,天灾地动,三千大世界毁灭之景,万灵寂灭之景“似乎是年十岁就已开始。”无极仙尊神色沉静,没有丝毫异动,“他说在睡梦中看见了另一个世界,但那是岁月之力与因果之力的波动。”“有仙在背后对他出手。”昊阴仙尊像是很艰难的微微张口,“看来是仙古禁地,万劫时沙沉睡的古代生灵,是他在算计我教弟子。”“不知有几分希望救回他。”中极仙尊终于在此刻落子,“自祭天大典开始,我已准备多年,自会去仙古禁地一战,但伯晓已经相当不正常,若不能救”“当杀。”轰—落子那一刹那,仙雷灌世,棋盘震鸣,让四方真灵瞳孔猛然大缩,颤若筛糠,仙尊气息逸散,此方天地的运转规则竟在转变!昊阴仙尊低头沉默,棋盘上竟浮现出一道道画面。那是教门万法阁显化的过往。其内根本没有什么杀生大术,那是万族功法精粹,可清除戾气,在其内悟道创新之功法。然而,却被此子将这些功法一部部创新成了惊天杀伐大术,戾气惊世。九矅天威之象,不如说是天道九杀,杀伐苍生之大术!他们所看见的陈浔,和陈浔自己所见所感的一切截然不同自当初在玄武仙台上,灵清芷说他疯了的那一刻开始。他似乎就已真正的疯了。“昊阴,我记得伯晓在万法阁修炼时,你曾探视?”“不错。”“为何不见你言说。”“仙法之灵还未近身皆陨,万法阁真灵被他强行镇压。”昊阴仙尊用陈述的语气开口,目光深邃如天渊。中极仙尊眼眶微微睁大了一分,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