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喝完,嘟哝一声,嗫嚅说:“你走,我要,睡觉。”她始终没有张开眼睛来看他一眼,头一垂,就倒下去,又睡了过去。
他平静地仰躺了一会,才侧过身去看龚美丽。
龚美丽呼呼地打着轻微的鼾声,睡得很香。
看到八点,他先起床,穿好衣服去洗刷。洗刷完成,他去下面的餐厅吃早餐。吃完,他用龚美丽房间的早餐券,拿了一份可以带的鸡蛋包子等食物,上来等龚美丽醒来。
一直等到上午九点半,龚美丽还没有醒来,雷鹏飞有些不安起来:她是不是酒精中毒了?要不要弄她去医院看一下啊?
这样想着,他就去推她:“龚乡长,醒醒,你要紧吗?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龚美丽的眼睛眨动起来,身体也开始活动。她慢慢睁开眼睛,神情恍惚地喃呢:“我这是,在哪里啊?”
雷鹏飞突然害怕起来,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站在那里,怯生生地说:“这是在,宾馆里。你终于,醒过来了。”
龚美丽转着头看了一下房间,猛地惊坐起来:“啊?你,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雷鹏飞吓得又往后退了一步,更加害怕地说:“这是我的,房间。”
“什么?”龚美丽惊恐地瞪大眼睛,不解地说,“我怎么会,睡在你的,房间里?”
雷鹏飞说:“昨晚,你喝多了酒,醉得一塌糊涂。是我抱你回来的,找不到你房卡,“啊?要死了。”她的意识和记忆都已恢复。
马上,她惊骇地抬起头看着雷鹏飞,雷鹏飞知道抵赖不掉,就羞涩地搔着头皮,雷鹏飞开心地嘿嘿傻笑着。
雷鹏飞讷讷地说:“我就是,怀着这样的,为了我们村的事,她也是蛮拼的。被黄华华灌得烂醉如泥,还不是为了我们村的光伏指标?
一时冲动,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任你怎么处罚我都行。”
龚美丽被他这突发的举动惊呆了。
雷鹏飞见有了一些效果,就继续说:“龚乡长,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一切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做你最忠实的部下。”
龚美丽愣愣地看着他,见他那么有诚意,真心在反悔,还表了忠心,心就软下来,动了恻隐之心。她站起来,弯腰将他扶起来,说:“你不要这样,快坐好。你这个人,怎么什么也做得出来?厚颜无耻,有点像无赖。”
雷鹏飞就听话地在她面前的圈椅上坐下,羞涩地垂下头,讷讷地说:“龚乡长,你就处分我吧,撒了我村长职务也行。”
雷鹏飞其实使的是一种苦肉计,目的还是想打动龚美丽,诱惑龚美丽,达到他征服她身心的目的。他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连男人敢不能做的屈膝下跪这样的动作都做得出来,确实是一个勾引女人的高手,一朵刚刚盛开的职场奇葩。
果真,龚美丽不知不觉就入了他的圈套,相信了他,也原谅了他。她瞪着他,说:“我是要处分你,不光是这件事。昨天晚上,你把我们的大事搞砸了,光伏指标泡汤了,前桃村怎么实现小康?美丽乡村更是一句空话。现在怎么办?我们回去,怎么对上对下交待?”雷鹏飞露出一脸欲知详情的迫切。金玉娇神秘地压低声音说:“县里已经招郁书记谈话了,他马上就要走了,这里由武乡长当家。”
雷鹏飞心直口快地说:“真的,这是一个好消息啊。”
金玉娇把他当成了知己,吐露心声道:“可不是吗?他一走,我就解放了。不光我一个人,乡里很多人,都在暗里地希望他走呢。”
雷鹏飞想到自己举报他的事,自言自语般说:“他走可以,但他是跑不掉的。”
金玉娇疑惑地“嗯”了一声,问:“什么意思?”
雷鹏飞笑了笑,含糊其词地说:“我是说,如果他本性不改,走到哪里,都会出事的。”
敏感的金玉娇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信息,便跟她凑近一些,轻声说:“他调走,是不是有你的一份功劳?”
雷鹏飞摇头否认:“没有。要说有,就是上次县委书记来考察,我在会上为自己争辩了一下而已。”
金玉娇说:“你真厉害,一下子就把强大的对手谢有财击倒。其实,郁书记也是被你搞走的。”
雷鹏飞说:“那倒不是,这是他自己的所作所为造成的,他再不走,就会严重影响树杨乡的经济发展。”
“所以从这个意义来说,不光是前桃村,整个杨树乡都应该感谢你才对。”金玉娇忽然发现雷鹏飞的目光有些直,低头一看,他正盯着她衣领里的那条沟壑,就赶紧退后一步,把那条白嫩的沟壑从他的目光中移出来。
雷鹏飞意识到了,有些尴尬,就带着暧昧的口气问:“郁书记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金玉娇愣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没有。他只是想暧昧我,但我没有让他得逞。”
这时,办公室主任林洪祥走进来,雷鹏飞给他打了声招呼,就向张乡长办公室走去。他是抓工业的副乡长,办厂的事当然得找他。
张乡长见他走进来,马上热情地站起来,笑着说:“雷村长你好,来来,坐坐。”
王能宝脸露羞怯之色,也很尴尬,犹豫了好一会,他才长长地叹息一声,说:“唉,说起来,真是丢人哪。可是,我也想不到,这报纸上公开登的广告,居然也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