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乐瑶脸上的笑意敛了下去,摘下一颗葡萄再次塞进拓跋野嘴里:
“少说这些话,不吉利。我们怎么会成陌路人呢,永远都不会的。”
拓跋野揽了揽的细肩,温热的掌心又搓了搓她的臂膀:“嗯,不会的。”
裴乐瑶与拓跋野越是深交,越是能感觉到他儿时所有的创伤并未消失。
这位人高马大,看似狂野无比的匈奴大单于,实则内心极为敏感,少有事情便能波动他的思绪。
谁能料到如此高大的男儿,竟有一颗这般的柔肠。
鹤重霄从一楼找到二楼,急匆匆的上了二楼楼梯,才走了几步就被长枫给拦住:“重霄公子,且慢。”
鹤重霄望去那重重纱帘一侧,只看见两个人影在观台上,却看不清里面坐着的人的表情。
他有些着急的道:“我要见乐瑶公主,且从前从来就无需通报的。”
乌恒揪了揪自己的大胡子,贴着肚子走了过来:“小王子,你来这里作甚?”
这时辰,单于若是被人打搅,不知道多生气,他都怕得走远了,怕被波及官位。
鹤重霄看见裴乐瑶的亲卫跟拓跋野的亲卫都在这里围着,便知道那里边的人一定就是自己的王兄跟裴乐瑶了。
他沉了沉面色:“我有事找公主,你们快去通传。”
长枫没过一会儿就走来,让鹤重霄进去。
鹤重霄走入观台里,看见拓跋野跟裴乐瑶果真坐在一起,吃着葡萄,看着楼下的歌舞表演。
裴乐瑶回眸招呼道:“重霄,你也坐吧。”
拓跋野也看了过去:“王弟,做孤身边吧。”
言下之意便是,别坐碍眼的中间。
鹤重霄一走上来就看见了裴乐瑶云鬓上金灿灿的金簪,
本来公主佩戴金簪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只是那金簪做的是海东青的纹样,这便意义不同了。
在匈奴,海东青纹饰的东西只能王族持有。那这金簪,肯定是自己王兄送给她的。
鹤重霄气呼呼的,将裴乐瑶跟拓跋野后方的小桌子拉开,
自己找了张凳子摆在了二人的中间,就坐在他们后边,看他们到底聊个什么。
拓跋野跟裴乐瑶互相看了一眼,未再说话。
裴乐瑶又回眸看了一眼鹤重霄,想着过几日就跟鹤重霄将话讲清楚,她并不喜欢拖着谁,耽误了人家也不好。
鹤重霄一直在后头跟尊佛似的杵在哪儿,拓跋野只多看了一场节目,便道:
“公主,王弟,孤舟车劳顿,就先回驿馆了。”
他说完时,不忘朝着裴乐瑶深深看了一眼,裴乐瑶自是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