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子结契,除少数像是淳安那样民风开化的地方之外,对于其他地方的百姓而言,到底属惊世骇俗之举。为避免遭致不必要的议论喝目光,因此在谢瑾白赴任之前,二人便已商议好,出门在外,两人一律已亲戚称呼之。两人都是一等一的相貌,谢瑾白介绍唐小棠是家中亲戚,众人自是没有怀疑的。葛洲代替扶风县的众人,主动上前,向唐小棠、萧子舒,以及随行的吏人拱手行礼。“在下葛洲,见过小公子,见过萧侍卫,见过各位壮士。”唐小棠同萧子舒他们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谢瑾白发话道,“先进去吧。有劳葛主簿在前面带路。”“是。大人请——”葛洲走在前面带路,唐小棠同谢瑾白一起并肩迈入府衙大门。萧子舒、淳安几个吏人们跟在其后。扶风县的几位书吏以及王鹏、孙钱等几个衙役们则坠在最后。衙役们干的都是抓捕、缉盗的活,自是瞧出他们这位新上任的县令大人随身的喜这几位随从,一个个都是练家子,尤其是那位萧侍卫,剑不离身,行走间自有一股肃杀之气,只怕那把剑还沾过人血。几个衙役之间,相互交换了个眼色。众人不得不在心里头感叹,到底是太傅府家的公子,做派就是不同。想他们之前赴任的那几位县太爷,身边大都不是只有一个年幼书童,便是年迈老仆伺候在册,哪里像这位谢大人,只是就职一个小小县令,到地方赴任,不仅带上自己家中亲戚,还有这么多供他差遣之人。葛洲先是带谢瑾白简单地巡视了一下府衙,正式将扶风县的文武吏人一一介绍给新任的县令大人,之后,便带着谢瑾白、唐小棠他们来到位于府衙后院,供县令及其家眷们安顿、休息的县令专属私宅。王鹏则带着谢瑾白随行的那几个吏人前去府衙衙役们的院中安置。扶风府衙虽然外头瞧着挺破败,里面还算是大,私宅虽不像淳安知府内院那般气派,却是是一座二进的院子,颇为开阔。院子一楼是仆役休息之处,二楼才是知县同其家眷休憩的房间。葛洲走在前面,拾级而上,推开其中的扇房门,转头对谢瑾白道,“大人同小公子一路上舟车劳动,想必辛苦了。大人可先在里头休息片刻。只是,因不知大人还带了亲属来,故而暂时只收拾了一间房出来,可能要先委屈大人同小公子暂住在一个房间,下官迟些时候就命人将多余的客房收拾出来……”说到这里,葛洲难免有些尴尬地道。他们倒是收拾出了一间耳房,可那耳房本就是为新县令的书童或者是仆役备的,由萧侍卫去住刚好,若是安排小公子住耳房,自是太失礼了,况且萧侍卫也需要有房间休息。谢瑾白似乎运气不错,虽然前任县令不是个东西,这位葛主簿瞧着倒是颇为能干。只是具体人品如何,还是要处过方能知晓。谢瑾白自小习武,加之前世曾随大军四处出征,早就习惯风餐露宿,风雨兼程,从淳安到扶风不过几日的这点路程对他而言自是算不得什么。倒是注意到在人前身子挺直,一派沉稳的小公子趁着葛洲不注意,揉了揉腰身的小动作。谢瑾白口中于是回葛洲道,“无妨,本县自会命人收拾。本县令累了,葛主簿也先行去忙吧。若是有需要,本县令再命人去传葛主簿。”“如此,下官便不打扰大人休息了。”葛主簿躬身,拱手而退。谢瑾白转过头,对跟在他身侧的萧子舒道,“公明,你也先下去休息吧。”“是,主子。”葛洲,萧子舒二人相继离开。“好生累人……以后再也不想要坐马车了……”唐小棠疾步走过屏风,外衫都没脱,踢了乌靴,整个人便成大字型,扑腾在了床上,还就势在床上滚了滚。马车空间逼仄,哪怕是谢瑾白在地上均铺了柔软的布毡,哪里有床舒服?唐小棠见了床,高兴得不行。就是这里的床榻偏小,没有家里的大,唐小棠只滚了两圈,脑袋就险些要撞上床壁。谢瑾白预料到小公子定然要将头给撞到。他走至床畔,及时伸手,挡在了床壁之前。唐小棠的脑袋,撞上他的掌心。唐小棠赶忙从床上那个坐起,握住他的手,检查他的手背,“我,我不是故意的,怎么样?手,手背疼,疼不疼?”他刚才那一撞力道可不小。手心那一处定然是不会疼的,就是不知道靠着床壁的手背疼不疼。见谢瑾白的手背都红了,当即懊恼又心疼地道,“自,自小我,我脑袋撞,撞床都撞习惯了,早。早就练就一身铁头功了。你作,作甚要伸手来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