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家是扶风县外山上的的那些盗匪是么?”谢瑾白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他的面前,唇角微勾,“棠儿果然聪慧。”唐小棠如今都有些没法正眼瞧这茶杯了。他眼神飘了飘,耳尖发红,不由分说地将茶杯放回了谢瑾白的桌前,“我,不要,小玉哥哥,你,你自己喝吧。”此地无银。谢瑾白原本并未多想,瞥见小公子耳后的那片殷红,眸底闪过一丝兴味。“也好,我正好有些渴了。他从容地端起茶杯,递至唇边,轻啜了一口,还若有似无地舔了舔唇角。唐小棠瞧见谢瑾白舔唇角的动作,脸颊便火烧火燎了起来。他倏地站起身,将茶杯从谢瑾白手中给夺了回来,面红耳赤地道,“不,不许喝了!”谢瑾白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唐小棠不安地攥紧手中的茶杯,小玉哥哥该,该不会生,生气了吧?仔细想想,他好像是有些过分。唐小棠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谢瑾白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低头将他手中茶杯里头的茶一饮而尽,抽走他手中的茶杯,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下去,同时将口中的茶水悉数渡了过去。“唔!唔!”唐小棠没提防这人会来这么一招,口中的茶水吞咽了下去。谢瑾白指腹擦过唐小棠唇边的水渍,唇角弯起悦然的弧度,“今日茶水甘甜非常,棠儿说是不是?”甜,甜你个大头!这是得了,得便宜,还,还卖乖呢!唐小棠瞪他。谢瑾白拉他在自己的腿上坐了下来,手在他的大腿上按了按,“腿还疼不疼?”提及他的腿,唐小棠便难免有些心虚。他很清楚,他这腿定然是昨日落了水的缘故。很早之前小玉哥哥便提过,他这腿是再受不得半点湿冷的了。他赶忙回道,“没,没有先前发作时那般疼,真的!我想,应,应该是当真快要痊愈了吧。”要不然,像昨日那样刺骨的河水,隔日起来,他的腿定然早就疼得不行了。谢瑾白至今并未告诉唐小棠,他的腿若是想要全好,除非这世间还有续筋生肌药膏,方能根治。昨夜若不是他在棠儿睡觉后抹了药,暂时止了疼,今日腿疾若是发作起来,绝不亚于前几次。谢瑾白弹了弹他的额头,“日后还需当心一些。”“嗯,嗯!”唐小棠没想到这事能这么轻易便揭过去,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赶忙转开话题,“那什么光明神教的调查清楚了么?”实在是那个什么光明神教的太过邪乎了。又是培养少年死士又是私售兵器的,很难叫人不警惕。“我问过唐主簿,他说并未在当地听说过什么光明神教的教派,我也查过扶风县本地县志,历史上均未有过光明教在此地传播的记载。倒是冯仵作在查看过那些少年的情况之后,认为他们均被下了咒术。这种咒术,并非东启所有,像是南桑的一种秘术。”“南桑?又是南桑……朱员外被杀一案同南桑有关,这个光明教看情形,竟又是同南桑有关。莫不是当真是因为当年先帝曾出兵助阮凌攻打南桑,故而南桑才会派人潜入我东启,搅弄风云,以报亡国之仇?”“不见限于此。棠儿不妨试想一下,倘若那那批武器的买家当真是扶风县的山匪,我们地方官自是再不能任由山匪壮大下去,少不得需向朝廷禀揍剿匪事宜。若是官府当真同山匪交手……”“双方两败俱伤。如此,那个什么光明神教的幕后之人便可坐收渔人之利!将武器卖给那些山匪,实则是为了僵山匪推至风口浪尖,引得不得不派兵剿匪。可他图什么呢?所谓无利不起早。即便是官兵上山剿匪,最后落一个两败俱伤,那光明神教的幕后操纵者又能获得什么实打实的好处?折腾这么大一圈,只图赚这么一笔倒卖武器的钱?”有这心计,干什么不成?谢瑾白眸光微沉,“倘若大规模剿匪,所有的官兵,包括当地驻军都上山剿匪,这扶风县的兵力也便空了。届时,若是有人趁虚而入,以衙门区区数十人的差役,又能挡得了多久?”唐小棠倒抽一口凉气,“难,难不成对方的目的,竟,竟是要拿下整个扶风县?!”扶风县土地确是贫瘠,可着实是个易守难攻之处。若是有反贼占得扶风县,自立为王,那是真的再没有更理想的了。谢瑾白补充道,“更甚而,待占据扶风县之后,招兵买马,向外吞并。棠儿想想,若你拿下扶风县,第一个向外吞并的地方会是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