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两名卫卒刚要进去询问衙门的差役时,萧子舒停好马车,走了过来,出示太傅府的令牌,“此乃太傅府令牌,劳烦二位行个方便。”原来真是太傅府的小公子!“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小公子恕罪!”那两名手持长缨枪的卫卒抱拳,向唐小棠道歉。唐小棠摇头,“不知者不罪。敢问二位小哥,我家哥哥如今人是否已在府衙?”其中一人代为答话道,“谢县令乘兵船,追击山匪头子严虎去了,至今未回。”唐小棠脸色一白,还是竭力勉住心神,向那回话的士卒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多,多谢。”唐小棠之所以催促着萧子舒连夜送他回来,便是为了能够早些亲眼见到谢瑾白。只有亲眼见到小玉哥哥,见到小玉哥哥平安无事,他才能悬着的一颗心才能放下。哪曾想,眼下回了府衙,竟还是见不到人。唐小棠闷闷地进了后院。身后,萧子舒忽然开口道,“主子的身手远在我之上。一般的匪徒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唐小棠一愣,停住脚步,微抬起头,“萧大哥这是在安,安慰我,我么?”自那日唐小棠因为擅自出城,被那所谓光明□□的人给掳走,以致谢怀瑜连夜寻人,因此被萧子舒斥责一顿后,唐小棠同萧子舒的关系便一直有些微妙。尤其是萧子舒,见了唐小棠始终有些不冷不热。因此,眼下听萧子舒说出这一番近乎安慰自的话,唐小棠自是有些意外。萧子舒不大自在地别过眼,冷冷地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唐小棠甜甜地笑了笑,“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呀。萧大哥,你这样你说,我放心多了。”见一晚上没有笑过,也怎么说过话的小公子终于重绽笑靥,萧子舒拧起的眉头微微舒展。果然,这张脸还是更适合天真无邪的笑容。唐小棠越往里走,越觉得这府衙后院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安静。是了,太过安静了。尽管府衙家眷,像是小豆子他们都还在怀瑜哥哥安排的安全的地方,私院难免要安静一些。但是,往日里这个点,像是葛主簿、霍县尉他们早就该起床洗漱,点卯当值了。如何今日一点声响都没有?萧子舒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将唐小棠护在身后。两人就着微亮的天色,谨慎地踏进私宅。“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身后响起一道低叱声。唐小棠惊跳地转过身。“萧侍卫?”认出唐小棠身后的萧子舒,余琢亦是吃了一惊。说起来,这位萧侍卫从来都是不离谢怀瑜左右,昨夜倒是一整晚都未曾瞧见萧侍卫的身影……余琢的目光越过萧子舒,不由地落在萧子舒身前的唐小棠的身上。他的心狠狠一悸。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位小公子相当熟悉得很。余琢情不自禁地上前,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唐小棠,“敢问这位小公子贵姓?”余琢自己尚未察觉他的眼神实在太过专注,萧子舒同唐小棠却是同时察觉了。萧子舒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住余琢投注在唐小棠身上的目光,替唐小棠回答道,“这位是淳安府知府家小公子,唐小棠,唐小公子。”又来了!明明他是头一回听见唐小棠这个名字,为何……为何方才那种心悸的感觉又来了?小棠……小棠……像是这个名字他曾经唤过无数次一般……余琢向来是个直接之人,他不明白乍见到这位唐小公子的熟悉感从何而来,索性向当事人要答案。他探了探头,看向被萧子舒的身影遮挡住大半身后的唐小棠,眼神已然超过看一个陌生人该有的专注,“这位唐小公子瞧着面熟得很……不知我们可何曾在何处见过?”唐小棠:“……”救命!这,这哪来的疯子啊!“磨之怕是认错了人。棠儿一直在淳安长大,除却幼时曾去过一次颍阳,长大之后便再未去过。”一道清和的声音响起,谢瑾白月白色的身影从后院月门走出。“小玉哥哥!”唐小棠乌眸晶亮。他像是一只雀儿一般,张开双臂,扑棱地一头扎进谢瑾白的怀里,“小玉哥哥,你,你怎么现在,才,才会来啊!你知不知道,你担,担心死我了。”忽地,唐小棠脸色微变。他从谢瑾白怀里抬起头,“怎,怎么有,有这么浓的血腥味,小玉哥哥,你……你受伤了?”“无妨,不过是一些小伤。”“骗,骗人!如果只是小伤,哪里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