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谁啊?”另外一间屋传出朱琳的声音。
“是江弦来了。”刘医生高声说,又对江弦道:“她洗头呢。”
“晚上就在家吃饭,可别走。”
“诶。”
江弦在椅子上坐下,喝一杯茶的工夫,朱琳头就洗好了。
她头很长、很多,这会儿还没干,盘绕成个颇似古代女子的髻,呈现出一种古时女子般的韵味。
若不是身上的衣物提醒,江弦真要怀疑他是否到了西梁女国。
“伱怎么这个时候洗头?”
朱琳迅的瞟一眼四周,随后快的用湿手在他眼睛上抹了一下。
“我还没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呢?”
“我给你们家送点带鱼,这年前我也应该过来转转。”
“带鱼?你还真会送,我妈中午才抱怨说没吃过瘾。”
朱琳杏眸里带着盈盈笑意,对他的这番人情世故相当满意,勾勾手,“上我屋里说。”
“嗯。”
俩人一前一后进到里屋。
朱琳把门儿闭上,回头坐在桌前,对着桌上的小镜子,把盘成髻的头披散开。
江弦顿嗅到一阵馥郁而迷人的湿哒哒香气飘来。“我妈给你下马威了没?”
“怎么会,刘伯母和蔼可亲,亲的跟我妈似得。”
“咯咯咯咯。”
朱琳捂着唇银铃般轻快的笑,“你别得意的太早,我爸昨儿晚上看了你写的那篇《伏羲伏羲》,不太喜欢。”
“朱伯伯怎么说的?”
“他觉得你不应该写这种——僭越伦理的东西,小说充斥着对原始欲望的崇拜,文章不该这么去写,说你这是柯伦泰,阿赫马托娃。”
好家伙,这意见够大的。
这就是实名写书的坏处。
像是琼瑶,她那部《窗外》一出,给她妈气得绝食,任由琼瑶跪在床边哭求,都不愿原谅她。
“朱伯伯不是研究经济学的么?怎么对文学也感兴趣了。”
“他们这些高级知识分子,怎么可能对文学没有关注。”
朱琳拧开上海牌雪花膏盖子,从里面挎出一些,涂抹在脸上、手上、小臂上,而后在床沿儿坐下,叮嘱道:
“你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可别受他影响,他这个人当权威习惯了,凡是不合他意的,就都想指点指点。”
外行指导内行嘛。
江弦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