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面都激动的气都急了,结果江弦忽然来一句,“安忆同志,你这篇稿子我约定了。”
“啊?”
“你赶快改好,回头我帮你在《京城文艺》上面。”江弦直接以一种不容反驳的口吻安排好了这件事。
王安忆愣了半天,“你去《京城文艺》当编辑了?”
江弦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他太喜欢让别人猜了。
他这马上上任编委了,总得拿点成绩出来。
一篇《小园琐事》,不够。
没上课。
他坐18路,往甘家口去了一趟。
阜成路南有几栋楼,其中几栋是新x社的宿舍。
手上还提了十个鸡蛋,按着听来的地址,找到一幢楼,上到四楼,敲开门。
开门的是个精神抖擞的老太太,抱着门扇看他一眼。
“我们家不换鸡蛋、我们家不换鸡蛋。”
“我不是换鸡蛋的。”江弦赶紧把门扒住。
这会儿好些个京城郊区的农民,都喜欢拿自家产的鸡蛋,挨家挨户敲门,用鸡蛋换粮票。
“我找汪曾祺。”“汪曾祺?”施松卿放他进门儿了。
江弦搁下鸡蛋,打量一眼四周,拢共两间屋子,三十平米大小。
贼挤。
听说汪曾祺一家五口全住这屋,只有小屋有个桌子,汪曾祺他女儿上晚班前得睡一觉,汪曾祺就写不了东西,在外面急的转圈,跟只下蛋鸡似的。
“老头上玉渊潭遛弯儿了,你坐会儿,快回来了。”施松卿说。
施松卿是汪曾祺的爱人,是新x社的记者,对外部特稿组,英文贼溜。
俩人正说着话呢,汪曾祺就进来了,看着江弦,两眼一亮。
“哟,江弦先生!”
“生分了、生分了。”江弦满脸失望,“以前喊人家江师弟,现在喊人家江弦先生。”
汪曾祺咧着嘴,“这不是确实好久没见了,你怎么来了?”
“有个作品集准备出版,我来请你给我写篇序。”江弦诚挚道。
汪曾祺一听,小狂那劲儿又上来了,“一篇序有什么可写的,不写。”
“汪曾祺,江弦同志还给你拿了十个鸡蛋。”施松卿在一旁呲得。
老头儿不说话了,“十个鸡蛋。那我还是写一写吧。”
江弦奔着蹭饭来的,汪曾祺也乐意给他炫耀一波厨艺,当即下厨做饭,家里没啥菜,除了鸡蛋,就只有老黄瓜、拉秧的西红柿、茄子、冬瓜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