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竭尽全力的跟女工们解释:
“同志们,要知道,现实生活中的确有靳开来这样的人,也会生一些不公平、不合理的事情。角色的设定,除了要形成人物与人物之间鲜明对比外,还有一个更大方面的体现,就是与现实社会联系。
阳光下总会有阴影,是小说要反映的一个最基本的现实。”
江弦这一番话下去,有几个女工眼神闪烁,似是被他说动。
但仍有好几名女工不依不饶:
“江弦同志,我们请求你改写靳开来的结局!”
“靳开来应该立一等功。”
“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不排版了!”
江弦又张口说了几句,仍旧无法说动女工人们。
最后在缪文民的掩护下才顺利走脱,衣服都差点儿被女工们给撕了。
“同志们真是太热情了”江弦抹了把汗。
靳少先也是心有余悸,“江弦,我宁愿跟着你去说服冯沐同志一百次、一千次,也不愿意来这儿和这些女工们交涉一次。”
他算是感受到了缪文民此前的无奈。
要不是有几台机器挡着,江弦今天恐怕会被这群女工们扒下来层皮。
缪文民苦笑,这事儿闹得,都把作者请过来了也解决不了。
不过江弦的一通话还是有效果的,至少不依不饶的女工少了很多,就只剩下几个顽固分子。
后面几天,上级部门介入,女工们这才恢复了工作,开始了81年《十月》第4期的第二版印刷。
愈来愈多的读者与《高山下的花环》这篇小说产生共鸣,与此同时,文化界的声音也从未停止下来过。
《花环》未表之前,便收获了现代军旅小说“扛鼎之作”的美誉,以及文学评论家冯沐同志的文学评论文章。
小说表以后,先是远在上海的《文汇报》,表了一篇由张守仁撰写的《高山下的花环》审读报告。
他认为《高山下的花环》文笔朴实,感情深厚,更难的是,一篇八九万字的中篇,竟然能写活七八个人物。
除去笔墨最重的几人。
像是梁三喜的母亲和妻子,形象写得也是光彩照人,崇高伟大。
在战后,赵蒙生现梁三喜的母亲竟然就是在解放时帮助抚养过刚出生的他的梁大娘。
她过去用小米和乳汁养育了人民的军队,今天又把自己的亲骨肉献给了祖国。
除去张守仁的审读报告,《花环》的文学评论文章也是一篇接着一篇表。
清一色的赞誉之声。
张守仁在《文艺报》上看到了阎纲的文学评论。
阎纲认为江弦着力刻画的几个人物,心灵都很美,小说虽然描写了战争的严酷、战士的牺牲,但不是给人以哀伤,而是给人以激励。
除了他,张守仁还看到了一篇李陀的文学评论。
自打李陀转而研究文学评论以来,在评论界的声望节节攀高。
他指出《花环》这篇小说,既有强烈的现实感,又有一定的纵深感,真实而感人地描绘战场真相,以及指战员丰富的心灵。
在一众评论文章之中,最值得注目的是由刘白羽同志撰写的文学评论《谈‘高山下的花环’》。
刘白羽同志是总政文化部部长,这篇文学评论的重量丝毫不亚于冯沐,不可谓不引人注目。
他在文章中提到,《花环》成功的关键就在于其深刻,准确,尖锐地揭示了矛盾,并对内部矛盾进行了巧妙的处理。
既没有回避矛盾,达到了批判不正之风的目的,又没有失去正确、先进、光明的导向,歌颂了领导、歌颂了人民英雄、歌颂了军民鱼水情。
最关键的是其中提到的一句“有利于‘四化’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