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玉觉得这个翻译倒还非常的生动,不仅准确的传达主题,且颇具韵味,具备一定的语言美感。
“信、达、雅!”
江弦的翻译水平又让徐中玉感到惊喜。
他畅想着将来“百年孤独”这篇小说如果有机会传入中国,采用江弦所翻译的这个小说名未尝不可。
“。《百年孤独》出版以后,在西方畅销获得极大的畅销和赞誉。
据我所知,这是哥伦比亚作家马尔克斯对拉丁美洲近百年的历史进行独特研究之后,创作出这部厚重的作品。
我在被这部巨作震撼的同时,也看到了第三世界国家文学走向世界的希望
——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
文学应该建立在广泛而深厚的‘文化开掘’之中,才能与‘世界文学’对话。
我们国家有着浩渺的历史和文化,那就更应该以中国的传统的美的表现方法,真实地表达中国人的生活和情绪,寻找中国文化之根!”
徐中玉双眸愈的明亮起来。
他喃喃念着江弦所写的那一句“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
这行字写的有点潦草,可却在徐中玉眼中分外的清晰,并且获得了他极大的认可。
为什么如今的中国文学举步维艰,这种困境来自于作家们对中国文学的否定、以及对自身文化的不自信。
徐中玉急不可耐的继续往下阅读:
“。有人说我是新现实主义,这问题我说不清,我给自己提出的要求是回到现实主义、回到民族传统。
我也曾经接受过外国文学的影响,包括‘意识流’的作品的影响,就是现在的某些作品当中,也有外国文学影响的蛛丝马迹。
但是,总的来说,我还是要回到现实主义,回到民族传统。
这种现实主义是容纳各种流派的现实主义,这种民族传统是对外来文化的精华兼收并蓄的民族传统,路子应当更宽一些。”
将整篇文章看完,徐中玉合上硬纸本,腾一下就站起来了,脸上混合着一种震惊与亢奋的奇怪表情。
他一拍大腿,“好一个寻根!”
谈现代派嘛,当然不能把自己标榜为积极接受西方现代派文学的一族。
太局限了!
我们不是接受,我们是把它结合一下,变成我们自己独创的东西,变成嗯,中国特色的东西。
文化寻根!
用民族的包装来含蓄的表达现代意识,一下子就仿佛成了一条可行之路,而且是一条能让一群理论家大呼小叫的道路,颇具石破天惊之感。
徐中玉回忆着文章中的内容,汹涌澎湃,拍案击节。
同为理论研究学会的黄药眠这时候拐过来。
他找了半天徐中玉都看不到他的人影,这会终于在这里看到他。
“徐老先生,你又不是个大姑娘,怎么还躲在这里不敢见人?走走走,吃饭去。”
“你就知道个吃。”
徐中玉正滋溜滋溜美着呢,毫不客气的怼了打搅他的黄药眠一句,顺便炫耀的抬起手上稿子,“老黄,我今天看这么一篇文章,比吃他个十顿山珍海味、满汉全席都要过瘾。”
“哟呵。”黄药眠来了兴趣,“什么文章?”
“我和江弦约的一篇稿子。”
徐中玉回答说,“这个江弦,虽然还很年轻,但他的文学意识可比很多中文系的教授还要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