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有些不好意思,埋头在怀中人颈窝,闷声道:“谷里的人一直叫我哭包,我知道他们只是想逗逗我,但我很不喜欢,十岁的时候,在爹爹的制止下,他们才没继续这样叫。”“我就是觉得,总是哭一点都没男子气概,所以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姜白小声道。楼折翡转过身,两手拽着被子角,跨坐在他身上,笑得意味深长:“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我很喜欢看你哭,最喜欢……你因为我而哭。”如果是被我欺负哭的话,一定美极了。姜白愣了一下:“嗯?”楼折翡披着被子,将愣神的人一块裹住:“无论你哭还是笑,我都觉得可爱,都会更喜欢你。”姜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咬住了下唇。他们的亲吻已经愈发熟练,舌尖相触,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将暧昧的气氛烘开。大圆满境界的修士,即使心神都被接吻占据了,也不会影响神识的施展。察觉到站在窗外的人忍不住离开,楼折翡轻轻勾了勾唇。不管是爱慕还是好胜心,跟他斗,都太嫩了些。—楼折翡和姜白在咏蝶乡住了一夜,本打算第二天一早就离开,结果又被留下了。曲云蘅的父亲曲佑外出回来,硬是要再多留他们一天,姜白多番推辞,最后答应留下来吃午饭。姜白和曲云蘅不对付,话都不想多说,拉着楼折翡在咏蝶乡里闲逛。楼折翡瞧了眼不近不远跟着他们的人,软着声音撒娇:“阿白,我想要那只蓝色的蝴蝶,你能帮我捉来吗?”曲云蘅冷嗖嗖道:“那蝴蝶有毒,他捉不来,你亲我一下,我帮你捉,怎么样?”楼折翡拉住火冒三丈的姜白:“不要,我就要阿白捉的。”“我都说了,那蝴蝶有毒。”曲云蘅皱了皱眉,“你想害死他吗?”楼折翡泫然欲泣:“阿白,我没有想害你。”姜白登时慌了手脚:“阿翡不哭,我知道你没有,没事没事,我去给你捉蝴蝶。”曲云蘅气得不行:“他蠢你也蠢吗?那蝴蝶有毒,你想死吗?”姜白沉声道:“我愿意为了阿翡做任何事,你骂我可以,但你不能骂阿翡。”楼折翡抽抽噎噎:“阿白,不要因为我和他吵架,他只是吼了我,还污蔑我想害你,我没关系的。”曲云蘅气得不轻:“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姜白沉默了一会儿:“你三番五次挖我墙角,又插手我们道侣间的事,你很闲吗?再说了,我们之间有什么感情?”“我们从小就认识,你刚认识他多久,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不过就是一个炉鼎,哪里值得你——”“曲云蘅,慎言。”姜白面沉如水,打断他的话,“他是我的道侣,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种话,不然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楼折翡没理拂袖离去的人,见姜白脸色难看,捏了捏他的手:“别生气了。”姜白收敛表情,扯出一个笑:“还要蝴蝶吗,我去给你捉。”楼折翡摇摇头:“本来也不想要,我就是故意折腾你的,顺便气气那个人。”“我知道。”他了解楼折翡的性子,根本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楼折翡靠在他怀里,懒散一笑:“那怎么还生上气了?”姜白闷声道:“我不喜欢别人因为你的体质轻视你,但我没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不仅仅是曲云蘅,还有很多人,他们会拿这件事来诋毁你,阿翡特别特别好,不该被这样对待的。”“又不是重要的人,管他们说什么干嘛。”在选择不用白杳给的药的时候,楼折翡就想开了,“他们嘴上诋毁,心里指不定怎么羡慕我呢,我凭借炉鼎体质搭上你,往后一辈子衣食无忧,逍遥快活。”姜白被他逗笑了:“都说过了,我可不是因为这个喜欢你的。”“不想走了,要阿白背着。”楼折翡趴在他肩上,“别人又不知道,他们兴许觉得你傻到家了,被灌了迷魂汤,才和我在一起……”用过午饭,两人就辞别曲佑,启程回落枫谷了。曲云蘅一直没出现,八成是被气着了。咏蝶乡和落枫谷相距甚远,花了足足三天,两人才赶回落枫谷。还有两天就是结契大典了,梧桐苑是喜房,重新装饰了一番,红彤彤的焕然一新。两人刚到,还没来得及好好歇息一下,就被白杳抓去试喜服了。两人都是男子,故而并未做嫁衣,做的是一模一样的红色喜服,上面绣着凤凰纹样,精致华美。活了两辈子,加起来几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在换上喜服那一刻,楼折翡还是忍不住激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