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门外,贺宝平刚走到医院楼道,便抬起右手按在了左胸前,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面色变得惨白,额头上沁出一颗颗豆大的冷汗。
方可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他,让他靠墙休息的同时,另一只手从包包里拿出来一个药盒,打开取出两粒递给贺宝平,然后又拿出来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了贺宝平。
贺宝平颤抖着手接过药和水,哆哆嗦嗦的将药片和水吞进了肚子里,然后靠着墙,闭着眼,不断急促的喘息连连。
“你也真是的,都是自家人,当着面吃个药怎么了?谁还能对你起歪心思害你吗?”
方可看着贺宝平的样子,心疼的压着声音怒斥了两句,然后眼里噙着泪,向贺宝平祈求道:“宝平,趁着爷爷这次的事情,你就跟他们说说,让你回来吧,再这么耗下去不是个办法,我怕……我怕……”
贺宝平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每次体检都要避开,这也不是办法,她真的担心,哪次贺宝平心口一痛,就没缓过来。
“怎么?怕我死啊?”贺宝平听到这话,向方可笑着问道。
方可气恼的看着贺宝平,眼泪都顺着面颊淌下来了,嘴唇翕动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成,绝对不成,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的话,那就不能再继续在那边待了,千头万绪刚刚铺开,这时候,我绝对不能走。你之后不要再看时间,我自己心里有数。刚刚你一直看时间,又不停的看我,宝澜没看出来什么,只怕那位小老弟已经看出些端倪了。”
贺宝平不假思索的摆了摆手,向方可叮嘱一句后,笑道:“这个小老弟,也着实是位妙人,过去不显山不露水,这两年,却是展露头角,称得上是个人才了。请他做帮手,他不肯来;吓唬他做对手,他也不怂,着实是个好苗子!可惜跟我尿不到一个壶里,实在是可惜了!”
他对陆涛,真的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欣赏味道在里面。
他知道,如果陆涛能来帮他的话,必定事半功倍,他也能够安心去休养治疗。
只可惜,陆涛与他的思路不同,不愿卷入其中。
强扭的瓜不甜,他也无可奈何。
“可是……”方可想要争辩几句,但看着贺宝平那越来越严厉的目光,只能止住话头,点头称是。
“可儿,谢谢你,一直帮着我。”贺宝平握住了方可的手,诚恳的感激道,但只是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有些气喘吁吁。
“我们是夫妻,这些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说这些做什么。”方可慌忙心疼的拿手轻轻抚着贺宝平的后背,
“放心吧,我这颗心脏还没那么不耐折腾。你怕我死,我也怕我死,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死的早了,那就太不值了!”贺宝平摇摇头,然后拿手揉了揉脸,努力让神色恢复常态后,笑道:“你先去补个妆,然后我们回病房,回去晚了,他们难免会觉察到什么。”
方可点点头,先去卫生间补个妆。
贺宝平看着方可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握紧了拳头,朝胸口捣了两下,很快,便挺直了脊背,仿若换了个人。
“男儿到死心如铁!”
“看试手,补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