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恂淡淡道:“想说什么?”
云娘子屈膝跪下,额头抵地,轻声道:“敢问王爷……他,知道了吗?”
“为何问他?”姬恂垂着眼看去,淡淡道,“你在船上伸手相救,他带你们进城,早已互不相欠。”
云娘子垂着头看不到面容,只能听到声音没什么情感波动:“卑劣之人不敢求其他,只求王爷,不要让他知道。”
姬恂笑了:“自然。”
好不容易将人哄好,自然不会再将这腌臜事往他面前捅。
云娘子俯身又行了个礼,这才起身离去。
周患注视着地面上的几滴水珠,不解地道:“她是愧疚了?”
姬恂懒得管,瞥了还在发抖的三皇子一眼:“回府。”
周患应了声,推着轮椅离开。
璟王府忙活一早上,太医也到了。
楚召淮身子骨弱,高烧好不容易退下,天一亮又气势汹汹烧了起来,将人都烧傻了,开始说胡话。
赵伯正急得团团转,姬恂终于回了府。
“王爷回来了。”赵伯赶紧迎上去,“兵马司那边可摆平了……唔,王爷衣摆怎么有血?”
姬恂没答,只问:“太医来了?”
“来了来了。”赵伯忙不迭应道,说完却又有些为难,“只是来人……”
姬恂回头看他。
赵伯道:“是白院使。”
姬恂一时没记起来。
周患挠挠头,也满脑门“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
殷重山不知何时过来的,提醒道:“王妃的舅舅,白鹤知,前段时日为了王妃,拿刀闯入侯府砍人,虽没砍着可英勇无畏。”
姬恂若有所思。
楚召淮的舅舅?
殷重山再接再厉:“护国寺,他曾见过王妃一面。”
姬恂一挑眉。
记起来了,楚召淮袖中的毒药就是他所给。
寝房暖阁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声,姬恂听得眉间一紧,握着鸠首杖起身,抬步走了进去。
楚召淮烧得稀里糊涂,早上吃的药全都吐了出来,脸色泛着惨白,稀里糊涂说着胡话。
白鹤知一袭官袍还未来得及换,正眉头紧蹙坐在床沿,他怕楚召淮呛到,他将人扶起抱在怀里,一手拍着后背一手将药丸往他口中放。
“召淮?召淮乖,将药丸吃了,是甜的。”
楚召淮浑身是汗,墨发汗湿贴在面颊,额头靠在白鹤知肩上,难受得想吐但还是极其听话地将药丸含住。
白鹤知轻声说:“很乖,告诉舅舅,还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