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恂脸色变了变:“和离书是楚荆代签,我已惩戒了户部负责此事的官员,那张和离公文不作数。”
楚召淮倒是好说话,收回手轻轻点头:“那我亲自去签。”
姬恂:“……”
姬恂轻轻握住楚召淮垂在一侧的手,察觉到他没反抗,轻声道:“召淮,假死之事未告知你是我不对,你能不能……”
不要这样疏远冷漠。
姬恂宁愿楚召淮像昨日那样,歇斯底里地推他骂他让他滚,起码他能知道楚召淮心中有他。
不像现在这样,明明两人挨得极近,明明只要一伸手就能将人像之前那样拥入怀中,可那双枯涸井水一般的眼瞳中却倒映不出自己的身影。
不远处,赵伯、梁枋和姬翊正躲着那看。
从外回来的殷重山和周患守在后院,视线瞥见偷看的三人,纷纷望天,就当没瞧见。
赵伯看王妃满脸冷淡,无论王爷说什么他都没反应,好像又开始发呆了,担忧地道:“是离魂症又犯了吗,要不要将白院使再请来一趟?”
梁枋一言难尽道:“恐怕不是离魂症。”
这明显就是心如死灰,不愿和姬恂交谈。
姬翊在旁边沉痛地说:“好好好,太好了!”
赵伯、梁枋:“……”
对上两人幽幽的眼神,姬翊蹙眉:“我是指召淮离魂症好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为什么这样看我?”
两人:“……”
你最好是。
姬恂一直想和楚召淮好好谈一谈,想让他将这段时日的所有委屈、悲伤、怨恨全都发泄出来。
情绪积压心中,更容易致郁结心闷,于心疾无益。
可楚召淮歪着头听了半天,好像根本没明白他在说什么,终于开口说话,却是一句。
“赐婚的圣上已驾崩,就算和离或休了你,应该不算抗旨不遵了。”
姬恂一怔。
楚召淮这点还是很明白的。
像梁枋所说那样,圣上赐婚无法轻易和离,就连姬恂都得去户部留下公文方可和离,但如今先帝驾崩,只需要两人同意写上和离或休书,即刻毁了这桩婚事。
楚召淮说做就做,直接就要起身去写和离书。
姬恂在听到他说“和离或休了你”时,下颌便绷得死紧,眼瞳甚至都渗出些血丝来,他一把握住楚召淮的手,沉声道:“不许。”
未继位前,京城处处皆险时,姬恂都没能真正放楚召淮走。
如今没有丝毫威胁,自然不可能让他离开。
姬恂死死扣着楚召淮的手腕:“你心有怨气,冲我谩骂责打泄愤,不要提……和离之事。”
楚召淮眼瞳无情无感看着他:“那我给你写休书。”
姬恂:“……”
在场围观的五人也都傻了。
楚召淮并非是一时冲动,他清醒得很,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和姬恂撇清关系。
看姬恂脸色惨白如纸,楚召淮又“啊”了声,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轻轻道:“对,您现在是九五之尊,我没有资格写休书,这是大不敬……那请陛下写给我吧,和离、放妻书、休书,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