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去…襄阳侯府的后巷。余下的,等到了便一切听玉哥调遣。”“末将遵命。”孙连青小心抬眸偷瞧了一眼,而后终于开口劝道,“王爷,夜深露重,您还是回房歇息,免得这时候着了风寒。”萧璨搓了搓手,低低应了一声后转身回了房。次日,浩浩荡荡一行人便自燕州启程直奔京城,裴青钺纵使心中再不舍也只得止步于此,临行前他只将一封新写的家书交到了兄长手中。自燕州至京城,走官道还需经过朔州,快也要十五日左右才入得京畿境内。信鹰两地往返,一来一回约莫便要日,若按照此前传递消息的时日间隔本该是隔几日收到才收到信鹰回信,可回程的这一路却有蹊跷。是个人便发觉了信鹰来得勤了,从最初两日一只,到后面途径朔州时最多一日两只,任谁都瞧出来不同寻常了。“明珠,京中可是出了什么大事?”萧璨敛眸未立刻答话,而是掀了马车帘子喊停了前进的队列。“阿璨,怎么了?”萧旸和贺飏虽是世子,却自幼跟随父辈从军,这一路也并未坐马车,而是策马前行。贺飏在前列听到萧璨喝止了马车前进,同兄长互换了个眼神便调转马头回来,勒马在车驾旁询问,只是萧璨略显凝重的脸色令他心头一沉。“贺飏,劳你去唤你大哥来。有要事…我们四个在马车上单谈。”“好,我去叫大哥。”贺飏虽觉得不对劲,可他全然信任萧璨,应了声便策马过去唤萧旸过来商议。近两日信鹰的异常萧旸自然早注意到了,只不过那到底是萧璨的事,对方没主动提及他也不好直接去问。此刻听贺飏传话,他心中便也有了数,跟着骑马到了马车旁。两位世子下马,自然有随行护卫牵过他们的马。萧璨下令继续行进,只是再动身时,行进的队伍明显慢了下来。只因两位世子并非只身入京,随行护卫家臣加在一起也有二三十人,加上萧璨与裴玉戈两拨人马,浩浩荡荡的也有百余人的阵仗,贸然在官道上停下反而更引人注目。萧旸坐上马车,直接了当便问道:“京中出了不利我们的变故?”萧璨点头,将今日收到的两封信放在几人面前的茶几上。在萧旸与裴玉戈分别拿起一张查看后,他缓缓开口道:“晏梁那个蠢货不知什么缘故将自己的女婿攀咬出来了,如今叶将军被软禁在京郊大营,叶虞下狱,近况未卜。另外便是今日收到的信,柳放在甘州的查访不太顺利,还有就是先前被囚大理寺的那名告御状的女子……死了,死于非常明显的毒杀。”话说到这个份上,余下三人心中都已有了数。裴玉戈与叶虞是至交好友,两家亦有交情来往,且他也是十分清楚那告状女子的人之一,此刻薄唇紧抿,姣好的长眉微蹙,脸上神情极为严肃。
萧旸将信给了弟弟查看,径自开口下了结论道:“有人在图谋禁军兵权?”萧璨这次并没有答得那么干脆,他沉思片刻后微摇了摇头道:“只怕不止那么简单。”“何意?”“单就玉哥如今手里接的这两桩要案来说,我们就查到了不止一股势力。殷绰虽多半是其中推波助澜的一股,可就叶家父子出事这出来看,他却不该是这里面获益最大的一方。”萧璨取了纸笔,在纸上飞快写下殷绰、礼王、楚王、晏家、叶家以及…温燕燕的名字。裴玉戈此刻也放下了书信,目光牢牢盯着恩师的名字,继而接过萧璨的话为萧旸和贺飏二人解释道:“殷绰是天子宠臣,又是当今皇后的亲叔叔,虽有把持朝政的野心却并非谋逆之人。天子是他的靠山,可叶将军亦是天子最信任的武将,朝中凡有军功的武将门第多与过世的贺老王爷沾亲带故,殷绰再如何也不可能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针对叶将军父子。退一万步来说,殷绰门生虽多可都是朝中文臣,换掉叶将军,获利的会是谁?”萧旸抬手掩唇细细思索,而后看向萧璨问道:“如今京中武将谁最有资格接管禁军?”“镇国公主、平南侯,再有便是…安北节度使刘寅的族弟,左千牛卫将军刘毅昌。有意思的事,这人虽是刘寅的同族,却并非皇兄亲信,而是皇姑母在位时,老楚王举荐的。”镇国公主是天子的长辈,又手握西境兵权,论资历虽更有资格,可天子并不会属意她。平南侯是战功赫赫的老臣,他本人虽不参与朝中党争,可到底是从前贺老王爷身边出来的将帅,与襄阳侯的立场相似。裴绍自当今天子登基便受冷待,平南侯自不可能成为天子信赖的武将。至于余下的刘毅昌,萧璨都知道他是老楚王举荐的,朝中老臣只会比萧璨知道得更清楚,那么他自然不可能一边针对天子倚重的叶家一边去扶持楚王这边扶持的将军。片刻后萧旸开口道:“所以你才怀疑如今你们查的这两桩事背后除了殷绰还有其他人?”萧璨点点头道:“杀害温姨母这事背后指使之人毫无疑问是殷绰,可殷绰没胆子也不可能直接对我下死手。晏老尚书的事上,殷绰要的固然是伐异党同,巩固皇兄的皇权,可他没有针对叶家的理由,也在这件事后占不到任何便宜。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为何这次被算计的是楚王,若说威胁皇权…排首位的便该是我,之后若论也该是皇祖母的亲弟弟寿王。先楚王与退位让贤的老礼王当年都是没资格夺嫡的皇子,年岁相差也大,他们之间既不可能有什么旧怨,如今也无继承皇位的资格。我总觉得,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正如萧璨所说,殷绰只可能是这两桩事中的推手之一,却并非最终获益之人,可最终获益之人究竟是谁,一时又难以揣摩清楚。毕竟无论怎么想,都不符合他们所掌握的情况。萧旸眉头紧锁,抬眼看向裴玉戈道:“裴伯父那儿…长安可问过?”裴玉戈摇头,此前事态并非紧急至此,他亦是担忧父亲秉性太过直,有些事并没有和盘托出。“这趟回京,我会尽快向父亲询问。不过…父亲向来不涉党争,有些事恐怕他也从未留意。”“这个我清楚。回京摸清情况后,我会给父王和叔父去信一封,知晓当年事的恐怕只有那些老臣了。”说完,萧旸又同二人说道,“回京后,你们二人也要小心。如若方才我们推测皆为真,那么一定有人在暗中图谋什么,殿下是天子胞弟,如今陛下尚且年轻,膝下并无年长的孩子可为嗣子,殿下的处境便尤为危险。再有便是长安你……你受天子之命插手调查这两桩要案,若是查到了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那么首当其冲受害的便会是你,你的身子……”裴玉戈出言打断了萧旸的话道:“萧大哥安心。我这身子一时半会虽不能根治,可经过数月调理早已不似从前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