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身染檀香,满袖都是出尘的冷冽。
“姑娘。”
换了衣裳的李婶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颇有书生气质,像是读过书的年轻男子。
见到卫姮,年轻男子神情明显有了一丝紧张,还有一丝丝极力克制的高兴。
“镜林见过姑娘。”
穿着一身洗到白的青色直裰的卢镜林揖礼行礼,举止有度,并不因清贫而抱紧、畏缩。
卫姮笑道:“都不必客气,这些日子你和李婶辛苦了。”
“镜林拿了姑娘发的银钱,自当尽心尽力,担不起姑娘一声辛苦。”卢镜林再次深深揖礼,“。。。。。。镜林多谢姑娘为家母诊治,如今家母病情大好,姑娘大恩大德镜林没齿难忘。”
卫姮挺怕这种动不动来一句大恩大德。
过于沉重,她承担不起。
微微一笑,有些许疏离,道:“你在绫锦楼帮工,又少拿一半银钱支付诊金,卢公子,你付诊金,我治病,我对你并无大恩大德。”
“以后切莫再说什么大恩大德了。你且去忙吧。”
卢镜林再次揖礼,应了声“是,姑娘”,便退下。
没有半点犹豫与停顿,举止间颇有世家公子的雅韵。
夏元宸凤眸浅浅一虚。
李婶望着年轻儿郎单薄的背景,叹道:“孤儿寡母不容易,多亏遇着姑娘,他娘才有药钱治病。如今镜林也不读书了,做个账房先生养家,倒也不错。”
“待挣了银钱,再寻一处能遮风挡雨的屋子,这个家也就立住了。”
遮风挡雨的屋子?
卫姮问,“他家不是附近居民?”
李婶摇头,“不是哩,家里遭了水患,日子过不下去,来到上京投奔卢母的亲戚。本来卢母手上有些银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不留着过日子,非得打着镜林念书。。。。。。”
“再后来卢母患了唠病,身上的银钱全花了,镜林也是个孝顺的,退了学,抄起书,挣的银子全花在卢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