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进宫面圣,皆被拒绝,夏元宸压下眼里的暗沉,起了身。
“儿臣的身子让父皇担忧了,是儿子不孝。儿子身子无碍,父皇肩扛江山社稷,还望父皇保重龙体。”
圣上笑道:“你好好留在上京解毒,就是对父皇最大的孝顺。已到午食,你啊,留下来陪朕吧,我们两父子似乎也甚久不曾一道用餐了。”
确实很久了。
自先皇后去世,夏元宸去了边关,夏元宸与圣上再也没有共坐一桌。
天家无父子,什么父慈子孝不过都是虚与委蛇罢了。
还没有吃几口,圣上便提到了观莲宴,“观莲宴你也来吧,虽说你无心成亲,但相看相看也无妨,若是有喜欢的便留着,等你身上剧毒解后,朕再为你赐婚。”
皇子哪有不成亲的道理?
贵妃没有说错,若凌王不出席观莲宴,恐让臣子误会凌王对贵妃心生不满,届时,不知又会闹出什么风波。
贵妃是个忧思忧虑的性子,还是依着她吧。
“贵妃毕竟是你亲姨,你啊给她一个面子吧。”
夏元宸放下长箸,不慌不忙起了身,告罪道:“父皇言重了,儿臣不欲参宴,皆因身中剧毒,不欲连累良子家。”
贵妃的面子,他还真不想给!
圣上招招手,“坐下吧,不过是家常便饭,无须如此多礼,来,朕记着你自幼爱吃脍鱼,尝尝,可还喜欢。”
旁边伺候的李总管连忙布菜,把挑了刺的鱼夹到凌王的碗内,并道:“王爷,此道菜啊是皇上特意嘱咐御膳房备下的呢。”
脍鱼,夏元宸从来就不爱吃。
爱吃的是圣上罢了。
他当年不过是为了讨好圣上,想让他能时常来坤仪宫陪母后,逼着自己吃。
如今圣上突然提及往事,不过是想让他知道,他是惦记他这个儿子的。
年幼时,盼过圣上心里有他这个儿子。
而现在——
在战场上历经生死的自己,早过了需要被自己父亲所惦记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