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仓杏子闻言顿了下,将双手撑在台面上,整个人的上身往前倾,拉近了和五条悟之间的距离。
“要我说,搞不清状况的是你才对吧?”佐仓杏子困惑的语调向上抬高,能从中听出她强烈的质疑。
两个人的距离被人为缩短,几乎近到鼻尖能碰到对方的鼻尖的程度,五条悟维持着单手插兜的姿势,不退后也不避让,就直直地看着佐仓杏子的动作。
让人失语的苍蓝与赤红的瞳色隔着圆框墨镜相互对视。
由于六眼的特殊性,一副普通的墨镜显然起不到它原本该有的作用,只能充当一个遮挡五条悟眼神,避免他泄露出真实情绪的面部饰品。
也是因为六眼,五条悟的视野能不受任何影响,把面前的人脸上的所有细微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而在这方面不占优势的佐仓杏子,她只是歪了下头,有些苦恼的模样:“听不懂吗?”
“我说……你离达到能让我觉得害怕的程度,还差的远啊。”
佐仓杏子说着,以一种能被看清的速度抬手,向五条悟伸去。
夏油杰并不为挚友担心,在周围旁观着事情发展。
不出所料地,她的手被五条悟开启着的术式拦下,被迫停在半空中无法接近,仿佛对空气做了个无意义的抓握动作。
佐仓杏子的脸上也没露出类似于意外的情绪,像是只为了体会一下无下限的收回手,她继续用从容的语调,不紧不慢,逐字逐句地说:“就由我来告诉你,最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好了。”
“嗯哼?”五条悟倒要听听,佐仓杏子能说出什么来。
“所谓最强,就是能让所有人根本升不起能够战胜他的念头,从身心到精神都会在直面他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天真、可笑、不切实际……”
五条悟注意到,说着这些的佐仓杏子,在中途无意间朝他看过来了几次。
那种下意识瞥过来的眼神和他们现在面对面讲话时的对视不同,倒像是从他脸上确认着什么一样。
佐仓杏子松开支撑身体的手,不再维持着垫脚的姿势,短靴的鞋跟重新踩在地面上。
这种放在别人身上也许会感到丢脸的行为,佐仓杏子却不在意。
她摊开双手,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最强这种存在,有一个就已经够了吧?从来没有‘最强们’这种可笑的说法。”
“你们自称为最强,只能说明无法仅在一个人的情况下让所有的人畏惧、承认和信服,不是吗?”
夏油杰的目光也不由得看过来,佐仓杏子之前提到过过五条悟的“最强”身份,但是却不认同吗?
佐仓杏子态度随意,继续说:“这也是我不去找人结伴的原因,不管是只有两个人还是一整个队伍,总会有一个吊车尾的家伙拖所有人的后腿。”
“顾忌着什么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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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而忍耐这样的不便,不是件很恼火的事情吗。”
虽然巴麻美和伏黑甚尔搭档,让他标记了很多特级咒灵,也收集到了不少悲叹之种。
但单打独斗的佐仓杏子却能无所顾忌地行动,任何时间段出没于诅咒可能会滋生的角落,佐仓杏子的出现一定程度上分担了全压在晓美焰的工作量。
佐仓杏子的自由是巴麻美无法做到的,和她搭档伏黑甚尔到底还是拥有着正常作息的人类。
虽然伏黑甚尔也可以坚持很多天不睡觉,但是和巴麻美全天绑定在一起行动的伏黑甚尔在那时不可能注意不到马甲仿佛永远不会疲惫般的异常。
果然还是佐仓杏子更好用些。
“说到底,五条悟和五条悟之间也存在很大的区别啊。”
佐仓杏子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然后拎起一旁的外套,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准备离开。“嘁,真是浪费时间,我要走了。”
叮、
一声清脆的异响突兀地出现,让在场的三人不约而同把视线都集中在声音的源头上。
佐仓杏子把外套倒着拿起来的动作,使得一枚圆溜溜的漆黑物体从宽大的口袋里滚落出来,和针尖无二的尾部稳稳在地上立住。
距离最近的夏油杰下意识地蹲下,向地上的东西伸出手,把那枚让他觉得熟悉的物体拿在手里。
“……悲叹之种?”
夏油杰对悲叹之种算不上陌生,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为了取得它来回出任务。
他望向佐仓杏子,对方朝他伸出的手抬了抬,讨要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