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不可常用多用,毕竟是害人的招数,实际上有不少讲究。
可碧波前几任君王当初为着打赢一场胜仗,战时唤众将士们对着敌军撒了蛊毒,那场仗不过三日便大获全胜。
战败国被纳入他们碧波的版图中,碧波君王在第三日暴毙,据说其七窍流血身亡。
仗虽然打赢了,过多使用害人的蛊毒也叫他们得了应有的惩罚,碧波国不论女男老少,浑身上下长满了红疹子,红肿痛痒抓挠不得。
人们都说这是被蛊神诅咒了。
碧波信仰蛊神,而若是惹了蛊神发怒,整个国度都会不得安宁。
直至妖女国师叫碧波人自身上刺青,刚出生的幼婴也是如此,莫名出现的疹子这才不见。
这只是君王的前车之鉴,若是此番出征的这位碧波王女为了获胜不择手段,那蛊毒便是防不胜防的。
许意安看出他的担忧,将人揽在怀中柔声安抚:“不会的,他们若是再大规模的下蛊,那便是自讨苦吃,如今没有了妖女国师,等待他们的便是覆灭。”
“那粮草如何,可备全了?”沈枫眠摩挲着她光洁的手背。
许意安捏着他的手紧了紧:“小眠放心,粮草应该能撑些时日。”
西凉虽没有她们想的那般国库亏空,可到底是不如从前,国库里的好东西大都被太凤君败了个差不多。
没有银钱便要收税,收税又会引起百姓的诸多不满。
尤其江南,这才夏末秋初之时,已经是饥馑连天,饿殍遍野。
可要是顾及百姓,边关将士们便吃不饱穿不暖,透支国库里的那点银两也是杯水车薪。
根本无法两全。
“妻主,行军之事,须得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沈枫眠另一只手也覆上了她的,“要是粮草都不够,便会士气大减,如何打胜仗?”
许意安明白他所说的:“我尽所能将粮草多备了几车,不出意外的话是够了的。”
“粮草一事我为妻主想办法,粮草断不能缺。”沈枫眠从狐皮毯子下摸索出一张银票,看起来数额不小。
他还藏有私房钱,还是京城第一钱庄的,沈枫眠何时将这么大笔的支票藏于狐皮毯子下的?
许意安看见那上面一千金时,都有些怔愣住。
国库如今散金散银也就八千金,一人三千金,届时都要比西凉国库富裕了。
沈枫眠不与她解释这些钱的来历,只道:“用这些银两再多备些粮草,以保万无一失。”
许意安将钱庄的支票收起,回握着他的手:“我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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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晓这次西北大战的重要。
“妻主,我担心的不是这场仗能不能获胜,我担心的是你。”沈枫眠抬眼看着她,捕捉到许意安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错愕。
沈枫眠担心的是她。
许意安喉咙有些干涩,她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要是说这煎熬的六年里,她是靠沈枫眠撑着过来的,那么沈枫眠就是被这满是报仇的心撑来的,他等了这么多时,眼下最关心的还是她。
沈枫眠这是真正的接纳她了,也开始惦记她了。
“小眠。”许意安埋在了他的颈窝,鼻息间萦绕的冷香远比他的一曲良宵引更镇定人心。
只有沈枫眠才能稳住她的情绪,她不愿离开他半分。
好在此次出征皇姨母答应了管理朝政,她与沈枫眠一同出征也好有个照应,不至于再担惊受怕。
沈枫眠薄唇轻轻贴上了她的面颊,认真的道:“此次出征万事小心,战胜是意外之喜,我只要你平安归来。”
他的长睫触在脸上,轻轻眨了眨,惹得她不止脸上痒,心里也有些痒。
“好。”许意安软了声音道。
月光皎皎,倾撒在了两人身上,沈枫眠对上她的眸子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