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长得蛮漂亮,心怎么这么硬呢?”
“老人家丢了孩子肯定着急啊,你遇到了直接找乘务员就是,带回自己车厢做什么?”
“就是,是不是不安好心自己知道!”
余长乐有些发懵,难不成真是自己多心?
可眼前的事实容不得她多想,一些有正义感的乘客都准备从铺上爬起来抓余长乐去找乘务员了。
姜宇见势不对,忙不停地阻拦,一个劲儿地和人解释。
正在混乱之际,旁边隔间里传来一个沉着稳重的男子声音:
“我可以给这个小姑娘作证,她刚才的确是出于好心才把这个小孩带到这儿来坐着,还给他拿了食物和水,在孩子姥姥找来前,小姑娘正在问小孩的名字,准备去找乘务员联系孩子家长。”
“以上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还请大家保持冷静,明辨是非。”
随着有条不紊的说话声,隔间里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浑厚有力的嗓音让现场为之一静,周身庄重而自信的气质更让人一眼就觉得对方肯定是个国家干部。
男子对那个中年妇女说道:“小姑娘刚才不过就是多问了一句你和孩子的关系,她的出发点是不是也是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
“如果刚才来的不是你,是其他人谎称是孩子的家长,她不问,是不是现在孩子已经被人真的拐走了呢?”
“你着急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也不能一味宣泄情绪,冤枉好人,好人得不到好报,以后还有谁愿意做好事,见义勇为呢?”
一番话有条有理,不仅说给中年妇女听,就连围观的群众听了也为自己刚才冤枉了小姑娘感到汗颜,一时间,车厢里的骚乱就止住了。
有人背书,孩子没丢,小姑娘也丝毫不露怯,人们越发相信这不过就是一场误会,你一言我一语地叮嘱孩子姥姥要看紧孩子,就各自散去。
那个中年妇女见没人帮腔,也就不再吵闹,而是小声骂骂咧咧地抱起孩子往前面车厢走去。
余长乐看着小男孩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小的孩子就没有了妈妈,对他来说会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打击,会有多么的孤单无助。
姜宇见余长乐还看着小男孩离开的方向,拍了拍她肩膀:
“别多想,你是做好事,有误会说开了就好。”
余长乐回过神来,她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替小男孩感到难过。
从小男孩身上穿的衣服、行为举止不难看出,他之前肯定不是和他姥姥生活在一起,照片中的女子看上去温婉知性,余长乐真的很难想象他姥姥那样的人能养育出一个这样的女儿。
母亲离世,从此跟着姥姥的小男孩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的理性告诉她这不是她该担心的问题,既没有资格,也无能为力。
余长乐收回目光,收拾好心情,对刚才仗义执言的那位中年男子道谢道:
“刚才真是谢谢您。”
中年男子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看出对方无意多寒暄,余长乐也不做这个讨嫌的人,便跟在姜宇身后回了自己的隔间休息。
很快,火车上熄了灯。
躺在下铺的余长乐却辗转难眠,她始终会不由自主地不停想起那个小男孩哭泣的样子,他一边哭一边看着她,那令人心碎的模样老是在她脑海里不断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