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皮肤本来就白,现在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偏偏唇是红的,呼吸孱弱,眸色无光,在这样的夜晚看起来就像一个美艳的……厉鬼。
厉鬼本鬼淡定反驳:“本尊好得很。”
话音未落,唇角流出一道殷红的血迹。
乐归:“……”
帝江抬手擦了一下,看着手指上突然多出的血迹,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随即脱力一般单膝跪地,一时间咳得惊天动地。
乐归都吓傻了,犹豫三秒后上前扶住他:“你你你怎么了?”
“本尊没事……”帝江低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又咳出一口血。
“你看起来……真不像没事的样子,”乐归有点紧张,“要、要不你试试打坐调息?”
帝江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正要开口说话,橘子突然警觉地跳到了草丛后。
看着它熟练的动作,乐归心里咯噔一下,下一瞬就看到草坪上多了几十人,带头的正是她在无忧宫交到的第二个好朋友,腰腰。
她一身仙门弟子的弟子服,平日总是垂下来的麻花辫拆了,扎成了高高竖起的马尾,脸也和之前有了微妙的不同:“魔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帝江靠在乐归身上一言不发,倒是乐归下意识问了句:“腰腰,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腰腰一顿,刻意无视了她,看向帝江的眼神里恨意滔天:“当初你伤我父亲道心,害得他修为尽失自戕而亡,我在无忧宫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亲自找你报仇。”
帝江总算抬起了头,还在发懵的乐归对上他的视线,当即就要扶他起来,结果这货从跪改坐,直接靠在了她的身上。
乐归无语:
“你父亲是谁?”月光下,帝江面色苍白如纸,却依然淡定从容。
腰腰闻言,一时恨意翻腾:“望天宗长老遇平生!”
“唔,想起来了,”帝江靠着乐归,仿佛闲话家常,“他不是被赵无忧杀了吗?跟本尊有什么关系?”
“你胡说!”腰腰勃然大怒,“宗主与我父亲情同手足,我父亲离世后更是将我视作亲生女儿,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视作亲生女儿,”帝江重复一遍她的话,笑了,“他自己也有个女儿吧,真要一视同仁,怎么没让那个来无忧宫卧底,反而送了你过来?”
腰腰一甩衣袖,手中多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剑:“我是自愿来的,为的就是今日能亲手杀了你!”
“自以为是的蠢货。”帝江刻薄地评价。
尽职尽责当靠枕的乐归听不下去了,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帝江慵懒抬眸,无声问她想干嘛。
“……尊上,咱现在都这样了,要不还是别挑衅了吧。”乐归点了点两人身上斑驳的血迹含蓄相劝,内心却是大无语。
帝江眉头微挑,正要说什么,腰腰突然笑了一声,靠在一起的两人同时看了过去。
“帝江啊帝江,你说别人蠢,你又好到哪里去了?”腰腰眼底泛起恶意,“灭魂阵虽厉害,却也不至于对你造成致命的打击,你就没想过自己的伤为何短短三天内会重到如此地步?”
“为何?”帝江虚心请教。
腰腰笑得更加快意:“因为你蠢,连枕边人给你下了噬骨毒都未曾察觉!”
帝江一顿,扭头看向乐归。
乐归大惊:“啥?我吗?什么时候?”
腰腰终于看向她了,眼神里满是悲悯:“你还不明白吗?我给你的根本不是什么助兴药。”
“没想到……”帝江咳嗽一阵,缓了缓继续控诉乐归,“你竟然是这种人。”
“……少碰瓷好嘛!”乐归继续大惊,“那药我根本没打开过!”
“什么?”腰腰脸色一变。
“没用过啊,”帝江突然擦去唇角的血,慵懒地将胳膊搭在乐归肩上,“难怪本尊觉得神清气爽,全然不像中毒之人呢。”
腰腰:“……”
乐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