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了?”乐归问。
镜子:。
乐归嘿嘿一笑,仰面往床上一倒。
风餐露宿了三天两夜,又在山脚下疯野了大半天,她的体力早已经透支,翻个身便彻底睡着了。
正常来说,这一觉该直接到天亮,可半夜不知为何突然起了风,破洞的窗子里灌进风声,呜呜的犹如凄厉的哭声,乐归被声音吵得翻来覆去,终于不耐烦地坐了起来,打算随便找点什么东西堵住破洞。夜凉如水,窗子被月光照得发白,长发拖地的小姑娘坐在不知何时恢复正常大小的先知镜前,正将乐归别在镜子上的花往头上戴。她动作缓慢,好几次都没戴上,花朵就这么掉在她被血染红的衣裙上,她也没有半点不耐,迟钝地重复同一个动作,等终于戴好后,对着镜子缓慢
地扬起唇角,露出血淋淋的口腔和没有牙齿的牙龈。乐归一只脚都点在地上了,又默默收回来躺好,盖紧被子后闭上眼睛,一滴泪从颤抖的眼角落下。黑暗之中,先知镜那边时不时传来翠翠的响动,声音不大,却在这样的夜晚每一声都显得惊心动魄。乐归不知什么时候才勉强睡着,只知道第二天醒来时身上沉重,好像被鬼压床了一样,右脚脚踝更是肿得厉害。[唉,早知道昨天不嘚瑟了。]
她看着受伤严重的脚,无奈地叹了声气。
“赶紧去逛早市,逛完我们上山。”又变成巴掌大小的先知镜突然提醒。
乐归一顿,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红艳艳的落新妇,静默半天后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你用这句话跟一面镜子打招呼,不觉得奇怪吗?”镜子反问。
乐归难得没有反驳,下了床后便一瘸一拐地拿起镜子往外走。
“你什么表情?对我不满?”镜子不悦。
乐归把它往怀里一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熟人,此刻正卖力地劈柴抬水浇花。李行桥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顿时眼睛一亮:“道友?!”
“别总叫我道友了,以后喊我乐归就好,”乐归瘸着脚走到他跟前,“你这是干嘛呢?”
“哦,干活呢,”李行桥随便擦了擦汗,少年人眉眼灿烂,“我们外门弟子是自
前来围观试炼大会,所以要自费住店,我们几个外
门弟子便和老板商量好了,我们给他干活儿,他给我们减免些房费。
“就你一个人干?”乐归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李行桥没觉得不妥:“我自己就够了,活儿不多的,把这些柴劈完,再将空出来的厢房都打扫一遍,最后回到厨房把混在一起的红豆绿豆分开,我就可以出去转转了。”[还要分红豆和绿豆,你是什么要参加王子晚宴的灰姑娘吗?]
乐归看着这傻小子,无奈地问一句:“客栈不是法器所化吗?老板随便用灵力整理一下就好,为何还要你亲力亲为?”“因为算下来,使用灵力没有让我直接做苦力划算。”李行桥笑得阳光快乐。
乐归:“&34;
[也是,再怎么全自动化也没有直接用牛马省钱。]
乐归也没有灵石,对他爱莫能助,只能同情地拍拍他的胳膊:“你自己也长点心眼,别总被人这么使唤。“哦,好的。”李行桥已经不知多久没被关心过了,闻言竟然愣了愣,不知做什么反应。
乐归想了想,又掏出二十两银子:“等会儿结束了,你去买点好吃的。”
“不行不行,我哪能要你的钱。”李行桥连忙推拒。
“拿着吧,”乐归塞到他手里,“我马上就上山了,用不着这些。”
李行桥却坚决不肯要,乐归无奈之下只好收回来。
李行桥见她把银子收好了,这才默默松一口气:“对了,我知道你是怕师兄们为难我,所以说要重礼相谢,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还请千万别这么做,我害你受了伤,心里本就难受,你若再破费,我日后哪还好意思见你。说罢,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一向独来独往,好不容易认识你,实在不想错过你这个朋友。”
[哎哟,这单纯热切的赤子之心哟。]
乐归笑了:“行吧,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悠着点干活,我就先走了啊。””
“嗯,”李行桥看着她清秀的脸,突然有点局促,“大、大会还有五天就正式开始了,你养精蓄锐,争取拿个好成绩。说罢,他突然想起她现在还是个凡人,又赶紧找补,“拿不到好成绩也无所谓,重在参与嘛,我到时候会去看你比赛的。乐归答应一声,跟他摆摆手就离开了。
出了黑心肝的客栈,乐归甩了甩受伤的脚,又玩了大半天才忍着一抽一抽的疼朝着山上去。
还有五天就是试炼大会第一场了,按理说这时候上山的人该特别多才是,但由于某个众所周知的原因,如今不到开始前一刻没人愿意上山,所以乐归爬了一小截之后,就只剩她一个人在走了。“还有多久才到?”爬了半小时后,乐归感觉脚疼得越来越明显。
镜子:“按照你现在的速度,再爬个七八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