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个气韵不凡的中年男子,黛眉见状忍不住向云烟低声说道。“他是陈留王,我们得罪不起。”云烟一听转而向陈留王笑道。“承蒙王爷谦让,那就多谢了。”陈留王见状表情有些僵硬,不过他这下更看不起云烟了。“哼,我还以为慕安府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陈留王在内城地位极高,而且往日里飞扬跋扈,根本不把其他王族放在眼里,这一方面是因为老王爷坐镇中军,实力强大,而且还掌握着圣城三分之一的人马,是抵抗金九相族最主要的力量之一。另一方面,陈留王的王妃是穆野王的亲妹妹,而穆野王则是苗疆圣城除了苗王和陈留氏之外的第三大势力,因此陈留王在内城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苗王对他都格外宠信。其他王族成员对他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不过这些云烟并不清楚,所以他虽然表面上服软,可是在接下来的竞拍中却屡屡触及陈留王的逆鳞。直到第七件拍品固元丹,云烟明明知道这种丹药在九州联盟已经被淘汰,但他却仍然要和陈留王竞价。只见黛眉被逼着举手说道。“四十五万。”“五十万!”陈留王已经有些怒不可遏,只见他指着云烟所在的方向说道。“有种你就继续加!”当黛眉正想开口的时候,云烟忽然插了一嘴。“停,可以了。”于是,黛眉放下有些颤抖的手臂,而陈留王则冷声说道。“你小子每次都将价格抬高然后又开始做缩头乌龟,我看你是存心要和我过不去是吧?”“王爷误会了,其实我真的很想要这些东西,奈何财力有限,每次都被王爷你强行买走,我心里也很憋屈。”见云烟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陈留王胸中怒火中烧,要不是看在拍卖场的牌匾是苗王亲手所书,他恐怕已经动手了。“行,那下一件拍品老子就让给你了,有种的你就拍啊。”发现陈留王气急败坏,甚至出口污言秽语,卓文烈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开口劝说道。“王爷请息怒,我们今晚的拍品还有很多,王爷不要因小失大。”只见陈留王转头瞪了卓文烈一眼。“用不着你来教我。”“不敢。”随后卓文烈取下柜台上的一个木匣向众人说道。“这是两株上好的茯苓草,从采摘到现在只有三个月时间,属于药性十分完整的灵草,现在每株起拍价三万五千金,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千金,各位请出价吧。”看到茯苓草终于出现了,还没等云烟开口,黛眉便直接说道。“四万金。”“五万金。”“六万五千金。”“七万五千金。”。。。。。。云烟没想到刚才还寂静一片的拍卖场这会儿居然热闹起来,可唯独陈留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倒还真守信用。黛眉见状继续出价道。“十万金。”这个价格已经比之前的平均价格高出两倍有余,其中当然有这两株茯苓草药性完整的原因,可是十万金再怎么说也很昂贵了,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应该都不会再加价了。然而,等黛眉话音刚落。人群中又开始响起不同的声音。“十一万五千金。”“十二万金。”“十三万五千金。”“十四万金。”“。。。。。。”发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因为云烟已经察觉到那些争相出价的人,不时会向陈留王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这明显就是在征求他的意思。看来陈留王表面上说要让云烟一回,可是背地里却给他设下陷阱,这不,只要黛眉一开口,那些受陈留王指使的人必定会继续出价,这着实让云烟有些头疼。尽管在云烟看来,这两株茯苓草就算花上几百万金他也不会犹豫,可是就这样被陈留王给摆上一道,他实在有些不爽。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二十万金,我要了。”听到这句话之后,那些嘈杂的竞价声终于平静下来,因为大家都看清了出价的人是谁,为了配合陈留王算计云烟,他们当然不用担心,可是换做现任世子府,他们可就没这胆子了。陈留王见状沉声说道。“肖总管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为他出头吗?”只见余铭肖起身抱拳说道。“王爷莫怪,属下只是奉王妃之命,替她购置养颜单的配方药草,恰好这茯苓草便是其中之一,不信王爷请亲自过目。”说着只见余铭肖将一份丹方让下人送到陈留王面前,而陈留王只瞥了一眼便答道。“肖总管无需在这里装模作样,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吧,慕安府原本就是夸巴殿下在外城的私宅,据说里面还养了个女人。如今这女人怎么变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难不成他是夸巴殿下和那个女人的私生子?”听到如此不堪入耳的污蔑,余铭肖虽然愤怒,但也不敢公然指责陈留王,毕竟就算是夸巴本人在这里,恐怕他对陈留王也得礼敬三分。不过陈留王这话听到云烟耳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本不想和陈留王直接起冲突,可是现在他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夸巴的儿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只见云烟起身说道。“王爷如果喜欢这两株茯苓草的话尽可以出价竞拍,何必要这样惺惺作态的假手于人?”陈留王一听转头望着云烟怒道。“你说什么?”“我说王爷对这两株茯苓草没有兴趣的话就请坐下,否则这两株灵草就算上亿金我也要拿到手。”云烟的话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惊,因为他们不知道圣城中什么时候忽然出现了这样一号人物,不仅财大气粗,而且还敢挑衅陈留王,难道他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这时就连场主卓文烈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一边是权倾一方的陈留氏王族,另一方是有世子府做后台的神秘青年,他们之间的冲突已经不是自己能够调停了。余铭肖见状也知道事情不能这么发展下去,不然他可能也没法向王妃交代,所以他率先开口道。“两位请息怒,这里毕竟是苗王钦定的交易场,我看大家还是按规矩来,不然事情闹到宫里去,恐怕谁也不好交代。”陈留王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余铭肖,因为他不明白余铭肖怎么会将自己跟一个无名小卒相提并论,难道这个小子真的大有来头?就在陈留王犹豫之际,卓文烈忽然开口道。“既然这是王妃想要的东西,我看大家就没必要再继续竞价了。”显然,卓文烈的建议让他们两方都有台阶下,因为云烟最终没能得到茯苓草,这从表面上看是陈留王赢了,可实质上以云烟和世子府的关系,余铭肖拿到茯苓草就等于是替云烟拍下了,所以他们各有所得,场中的气氛也逐渐缓和下来。这时卓文烈和余铭肖不禁同时感慨,今天把云烟带来究竟是对是错?如果接下来他们再发生冲突的话,事情恐怕就很难办了。云烟当然也看出了他们不想因此招惹陈留王,而自己只是为了出口气,现在他已经让陈留王损失了不少钱,所以见好就收算是最明智的选择,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再说。于是,他向卓文烈点了点头说道。“也行。”余铭肖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而陈留王见云烟已经放弃,他也没有理由再纠缠下去,所以便冷哼一声回到座位上。之后的几轮竞拍,云烟让黛眉自由发挥,不过奇怪的是,只要黛眉出价的东西,陈留王都不再故意刁难,而陈留王看上的东西,黛眉也不敢再出价。就这样终于轮到柜台最上方的那三樽炉鼎,为了不再引起陈留王和云烟的争夺,卓文烈首先将玉骨炉取下来并说道。“相信大家已经收到了消息,今天晚上最后要拍出的三件法宝都是炼药炉鼎,而我现在拿的这樽就是勇辉王府提供的玉骨炉,王爷对于炼药之道并无喜好,因此才愿意将玉骨炉出售,现在起拍价两百万金,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金。”听到这话,云烟明白卓文烈是有意在暗示他,最好拿到玉骨炉之后就收手,免得又与陈留王发生争执。可是云烟的心思都在毕方砚上,他又怎么能接受卓文烈的“好意”,等他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开始出价。“两百二十万金。”“两百四十万金。”“。。。。。。”果然,大家都是奔着这三樽炉鼎而来,玉骨炉的竞拍价格在短短的片刻之间,就已经飙升到四百六十万金。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在出价的时候开始有些犹豫,看来四百六十万金已经是大家能够接受的极限了,而陈留王这时一锤定音。“五百万金。”虽然还有很多人出得起更高一点的价格,但是他们相信就算有人敢抬价,陈留王也照跟不误,争来争去最后还碰了一鼻子灰,所以便也没有人再跟他争夺玉骨炉了。卓文烈见状又把目光投向云烟,此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来他想让云烟抢在陈留王之前参与竞拍,这样陈留王也许就不会再开口了,可是黛眉却迟迟没有开口,这显然是云烟的意思,现在陈留王已经出价了,那玉骨炉也只能落入他的手中。最后卓文烈有些无奈地说道。“没有人再出价的话,玉骨炉就此归陈留王府所有。”见云烟仍然没有回应,卓文烈只好将玉骨炉交给下人封藏,准备送往陈留王府,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取下中间那樽华金鼎向众人介绍道。“大家请看,这就是我们苗疆圣城的三宝之一华金鼎,相信不用我多说,大家都明白苗王为什么要将这樽下品灵器拿出来,这是因为大王有意激励大家重振我们苗疆炼药圣地的传承。同时苗王有言在先,无论是谁最终得到华金鼎,都要保证永远不能与苗疆圣地为敌,否则他将受到所有苗疆人的血魂诅咒。不过苗王为了不让宝物蒙尘,他也为这樽宝鼎设下了最低门槛,那就是起拍价不得低于五百万金,而且不受加价规则限制,现在大家可以出价了。”云烟虽然不明白血魂诅咒是什么,但是以他对咒术之道的了解,这种利用众人怨念激发的灵魂刻印,极有可能就隐藏在华金鼎之内。所以凡是得到华金鼎的人,都会自动与其建立契约关系,至于如何才能斩断这种契约,云烟也不太清楚。好在他的目标并不是华金鼎,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云烟示意黛眉可以出手了。只见黛眉忐忑不安地举起右手并说道。“五百五十万金。”也许黛眉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五百五十万金,甚至就连想都不敢想,可是今天她却要替云烟花掉这么多钱,虽然最终极有可能是虚惊一场,但这种挥金如土的感觉,却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自豪。听到黛眉第一个出价,卓文烈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因为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此时坐在场中的余铭肖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果然陈留王接着便说道。“这樽下品灵器我们陈留王府势在必得,相信大家也都知道,我已经晋升三阶药尊数十年之久,如今正好借助这件宝物突破四阶层次,所以各位承让了,我出六百万金。”就在这时,场下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七百万金。”众人闻言不禁将目光齐聚到那个老者身上,只见他形容枯槁,满头白发,就连年龄都很难判断,可是一双眼睛中却透露着锐利的锋芒,就连云烟都有些捉摸不透这个老者的底细。不过他本就不对华金鼎报任何希望,所以难得看见有人敢跟陈留王较劲,云烟虽然不想幸灾乐祸,可是他也绝对不会针对这名老者,因为他们现在至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陈留王见状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只听那个白发老者答道。“老朽年迈,常年足不出户,所以王爷没见过我也很正常。”“还未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名?”“武沣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