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
沈辞玉道:“我除了剑宗的八位长老,如今剑宗涉及那件事的人都已除干净,你若是想——”
“不必了。”
他还未说完,剑修打断。
她淡声道:“我不会?回去的。”
桑黛道:“沈公子?做得很?好,剑宗有你当宗主,弟子?们也?能安心修行,希望沈公子?日后仙途坦荡,我先走了。”
剑修朝远处的黑衣青年走去,蓝色的裙摆一层一层荡出了花,发髻上的珠钗精致繁琐,与沈辞玉记忆中那个简单朴素的剑修完全不一样。
离开?了剑宗,她过得更好了。
没有压垮她的责任,没有除不完的邪,没有一月一次的放血,没有众人合伙的欺骗隐瞒。
只有无数真心待她的人。
他看?着剑修还未走到那青年身边,一直背对着他们的狐狸便转过了身,有些委屈地上前一步拉住剑修的手,不知说了些什?么,剑修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沈辞玉见过宿玄打架的时候,很?凶又很?强,周身像是覆满寒霜,看?人的眼?神冷漠,似万物在他眼?中都如刍狗。
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副模样的宿玄。
像一只摇尾巴争宠的小狐狸,任由桑黛摸他的头发,揉他的耳朵,然后站直了身体?,牵住桑黛的手往远处走。
他不知他们要?去哪里?,但两人并肩的模样亲密无间,没有外人可以插入。
沈辞玉捂住胸口,忽然吐出大口的血。
一直在暗处等候的沈烽忽然冲出来,将要?跌倒的沈辞玉抗住。
“孩子?,孩子?你振作点,你见到她了,心结解了,这件事情算过去了,别这样,爹娘心疼啊。”沈烽的眼?泪一股股往下掉,瞧见沈辞玉不断咳嗽吐血的模样,心下疼得不行。
沈辞玉笑出声,捂住眼?睛挡住自己的泪。
“父亲,我真可笑。”
他这辈子?太过顺利,骤然间得知自己间接害了那么多人后,无法接受,心境大跌,备受打击。
本以为见到桑黛,真诚向她道歉能缓解些自己的愧疚,可见到她后,瞧见她现在过得很?好,一颗心反而更疼了。
明明想她过得好,明明宿玄对她很?好,为何会?心里?难受?
他不明白。
他握紧手里?的瓷瓶,哽咽道:“她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父亲,我做错了,剑宗也?错了。”
“我不该不相信她的,我不该愚忠于剑宗的,我不该让她替我承受了那么多的,我都做错了。”
“可是父亲,她不给?我弥补的机会?了……她不在乎啊。”
桑黛不仅对他,对剑宗,乃至于整个仙界都不在乎了。
她走了,就?再也?不会?回头。
***
桑黛挣了挣宿玄的手,发现某只狐狸握得很?紧。
“宿玄,我们可以瞬移过去的。”
所以为什?么要?一直在这里?走,都走出很?远了。
宿玄终于停了下来。
他回身看?自家剑修,宽阔的荒漠之中只有他们两人,连春秋楼的影子?都看?不到。
“黛黛!!!”
小狐狸忽然笑了起来,抱住剑修的腰身打横抱起,向上抛了几下又接住。
“宿玄!”
桑黛被吓得不行,被宿玄抱住的时候死死扒着他的脖颈。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