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便被挂上沉甸甸重物的北凉小世子,是被数不清的爱灌养大的。
很多时候,虞藻都会郁闷地想,他长不高,会不会和身上的首饰有关?
其实他原本也能像父王那样,生得很高很高,但是身高被首饰压扁了。
明奕不知道又是哪里惹虞藻生气了,虞藻闷闷不乐地抿着唇,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他想了想,从一旁打开一匣子:“之前我不是拿了你额坠吗?之后我没瞧你再戴额坠,便为你寻了个新的。”
裴忌为虞藻造的额饰,是和田红玉。
明奕手中的额坠,则是一枚如夜幕明星般的蓝宝石,打磨精巧光滑,散发神秘光泽时,宛若黑夜幽蓝海面,泛起粼粼光芒。
冰冰凉凉的额饰戴在额头,虞藻照了照镜子,唇角悄悄向上翘了个弧度。
明奕见状,竟蓦地明白裴家兄弟俩的感受。
他从一旁取来其余的首饰,往小世子腰身上堆了条镶金嵌玉的丝带,还有镶满翡翠玛瑙的手链……
“再试试这条链子,衬你肤色。”
“这是西域进宫的耳饰……你戴不上,不过可以取下嵌在腰间玉带上。”
“还有这……”
不过须臾,一身锦缎绫罗的虞藻,浑身繁复华丽。
他纳闷低头,满头疑云。
太子怎有脸说他兄长?
如今的太子,不也一直往他身上堆东西吗?
……
虞藻踩着点到达宫宴现场。
宫宴围聚许多生面孔,当今圣上尚未到来,故而现场闹哄哄的,不少官员正在谈笑风生、你来我往。
虞藻东张西望,第一时间寻他的兄长。
明奕在一旁低声道:“东张西望的做什么?你随我来,与我坐一起。”
虞藻绷着脸蛋:“那不行,我要与兄长坐一块。”
又是兄长!
明奕咬了咬牙,他逼自己压下那股火,放低了声音道:“你唤我一声太子哥哥,我就不是你兄长了吗?”
“再说了,北凉王府的坐席,与我差不了多少。你与我坐,也能近距离挨着你义兄,都是一样的。”
虞藻神色纠结。
好像也有道理?
虞藻耳根子软,很容易被说服了。
他正要再扭扭捏捏推辞两句,软颊忽被指腹捏住揉了揉。
宫宴人多眼杂,明奕竟敢光明正大对他动手动脚。
明奕不要脸,他还要呢!
一双猫眼儿睁得圆润,泛起粼粼水光。明奕见状,低低地笑了笑:“碰不得?”
他这语气实在招人恼火,虞藻左顾右盼,见无人注意这边,便抬脚愤愤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