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干净,他的眼睛带着茫然。他怎么会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他怎么会是一个很坏的孩子。他应该走在教堂的唱诗班高歌,他闭着眼睛的时候背后也许会有飞散的羽毛汇聚成翅膀,神都会偏爱他,会把所有的光都给他。他的恶劣是来自他高高在上不看人间的天真,他就该过那样的生活,就可以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严落白感到茫然。他明明知道江声有多糟糕,为什么他总会这么想,为什么总是在给江声附加不该有的期待。“回到正题,我觉得没必要说。”严落白的思绪彻底紊乱,他张开嘴,听到自己说,“说到底,这只是一场意外,你没有必要为意外做任何解释。何况楚漆站在那里,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会造成的影响吗。他既然是故意的要来当你们py的一环,随他去好了,这又怎么可能是你的错。他们兄弟两个打架你掺和什么,看着不就行了?”江声撑着沙发支起来一点:“可是——”“没有可是。”严落白却没有躲,两个人离得很近,江声的脸颊几乎碰到严落白冰冷的镜框。他的手放在江声的脸颊摩挲,指腹贴着他的嘴角,狭长阴沉的眼睛眯起。江声默默往后,缩了一段。“你定力不强,自制力又弱。”严落白的声音很轻,“被亲两下就要丢盔弃甲,很没用。”被沈暮洵按在桌子底下亲的时候,严落白踢开箱子都只能看到江声蜷缩在沈暮洵的怀里,那种迷乱泛红的样子,茫然、紧张、急促的呼吸。他好像失去判断力,眼睛都雾蒙蒙的。如果江声真的如此高洁纯情,那样的模样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肮脏的亵渎,他应该跌下去,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下去。但他又总能从那样的泥泞中爬起来,把别人留在原地,自己远去。情和欲对他来说都是调剂。“对快感没有阈值。”他冷静判断,“所以只是接吻就能让你觉得很舒服。”江声被他正经到不含情绪的口吻说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推着严落白的下巴把他攘远,“我没有吧??”“我说错了?我都看多少次了。何况我在给你认真分析,少推我的脸。江声。”严落白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眼镜都被挤歪,脸偏到一旁,一张英俊的脸带着不愉,“哪怕你说楚漆在后面看着又怎样。你不是很清楚他们两兄弟的竞争性吗,楚熄难道不是干得出来在楚漆面前亲你、做炫耀的事情的那种人吗?”严落白骨节分明的手指扶正了眼镜,讥诮一样说。“你真的和他说,他都要爽死了你知不知道,只有你这个被卷进漩涡里可怜的家伙才在担心他可怜。”他甚至不给江声说话的机会,放开他直起腰,“所以这次什么时候分?三天够吗?分得够快的话,其实根本不用考虑你说的这个问题不是吗?”“三天!”江声说,“三天够干什么。”“算了。你玩着吧。”严落白用一种‘三天都不够?江声你真的变恋爱脑了’的那种眼神盯着他,“舆论情况我会看着处理。”想到又要处理江声和别人的绯闻,这次甚至是真的在谈,严落白就觉得很奇怪。他到底为什么在做这种事,不理解、不懂、烦躁得想撞墙。他不懂辞职又能怎样,谁要在江声这里天天被他咨询情感问题。“但是你自己想想该怎么藏,少在镜头底下做亲密动作。”他补充。江声没藏过啊,他说,“藏不住怎么办?”严落白脚步一顿,烦躁反复冲刷他的心情,他翘着嘴角,眉眼阴郁,“少爷,你动动你的恋爱脑想一想。你现在拍的综艺是恋综。你都藏不住了还拍什么,拍你们两个小情侣怎么甜甜蜜蜜,别人怎么看着眼红羡慕嫉妒恨吗?”江声:“……”
在恋综结束之前谈恋爱会不会被骂死。虽然好像骂不骂的也无所谓,但江声还是有点担心他的粉丝伤心难过。江声不太懂娱乐圈,但是他知道很多艺人的粉丝在艺人真的谈恋爱之前都很豁达,说着“宝宝是该谈一个了”,但艺人真的公开之后还是破大防。“别的也就算了……我晚上好好想想。”他说,“但是有一点你真的说错了,我不是恋爱脑。严落白你对我到底有什么奇怪的滤镜,我受不了你了!你手里那么厚一沓我的情史资料是被你忘了吗!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情史清醒一下,我到底……”严落白置之不理,他只是盯着江声,皱着眉,强调。“克制点。”唇齿一碰,带着一种冰冷感吐出他的名字。“江声。”命运就命运之第四期节目开启录制,时长三天两夜。但让严落白最无法适应的并不是综艺又要开始录制,而是这一次他不用再送江声。当他穿好衣服、收拾好,准备开始把江声从床上拎出来,对方才一脸烦地拍开他的手缩回被子里,只露出几根头发,困倦的声音沙哑含糊,“严落白你是金鱼脑子吗,我说了今天楚熄会来接我的。”一种滞后的冷风忽然刮起来。严落白忽然意识到,是的,江声昨晚已经说过了。那一瞬间的不适感无法忽视,又很奇怪。江声和楚熄的关系报备已经过去好几天,可严落白好像在这一刻才有了江声真的在谈的某种实感。觉得他在做梦,觉得这一切不应该这样发展。可实际上他的梦境从不会如此严厉地戳穿现实。他竟然在看着江声谈恋爱。江声谈恋爱的时候竟然还在和他同居。严落白真的觉得很奇怪。江声又闷头转回去睡回笼觉,十分钟后,门铃响起。严落白知道是谁,他坐在原地盯着门看了两三秒,才站起来去开门。打开门的一瞬间就是楚熄的脸,把脸遮挡得很严实,身材挺拔又颀长,肩膀挂着斜挎包,耳钉是蓝色的,很闪,是那种酷酷的玩很渣的男大学生。楚熄提着一手的塑料袋,一看就知道是给江声带的早餐,他:“哥哥呢。”严落白把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很难相信江声在和一个这样的人谈恋爱。他到底哪里有优点,有哪里配得上江声。还是说江声谈恋爱一直都是这么随意,只要稍微有一张好脸,哪怕是个草包都能看在那张脸的份上忍着。他面无表情地把人放进来,“你哥是谁,楚漆可不在这里。”“哈哈,一大早就在讲笑话了是吧,幽默。”楚熄开朗地咧开嘴。他显而易见心情超级好,好到看着太阳都要鞠躬,看到老奶奶都要扶一扶,听到楚漆的名字也不会再阴暗爬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