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抱了下,啧了声,“又在玩我。”江声抬头看他。卜绘脖颈留了一圈红印。眼珠颜色愈发深了,长直的睫毛低垂,目光带着一种炙热锁死在他身上。那股慵懒恹恹的气势,全都像是复燃的火堆一般燃烧起来。江声眨眨眼睛,“只是试试。”卜绘盯着他看,眼睛都快长他脸上了。江声被他挤在沙发里面,黑色头发被卜绘的手轻轻捋到耳后。完整的脸被笼罩在些微的阴影下,皮肤冷白,眉眼透出一种剔透淋漓的干净。看起来是好纯洁无知的精灵。“不是说对小狗很好?”他蓦地说。卜绘真的有点后悔,他答应江声有点太轻易,江声都没把他当个人好好和他谈恋爱。他又便宜又丢人,可恨的是硬气不起来,显得愈发的自甘下贱。可卜绘也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别说是发疯就发疯之夕阳的余晖透过一线窗帘的缝隙照进客厅。江声在短暂的愣神后笑了起来,搓着卜绘的脸,“小狗,你真是小狗吗?”卜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还以为他顺着江声的话往下说了,怎么也该有点奖励。确实是有的。江声胡乱把他的头发搓乱,吻就又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脸颊。像是一粒火星无声落到了稻草垛上,很快就会蔓延起一阵剧烈的大火。卜绘的心脏几乎像是一种容器,里面本来应该盛放爱意。可直到现在都还空空如也。这种空虚感是滚烫的火辣辣的,让他下意识地扭过头想去追江声的吻,却被江声捂住嘴。
卜绘只好停下。他现在居高临下,却好像已经是全面失权的状态,深深皱眉,带着茫然,不明白江声到底想要什么。卜绘的房子装修风格十分简洁,他不是一个恋家的人,家对于他来说,也仅仅是一个栖息地。夕阳从床边泄出一条金色的丝带,从窗台攀爬到沙发上。“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江声摸着他的头,他靠在沙发的垫子上,哼哼两声,“你说得对,我应该对小狗好一点。”江声的手从卜绘的银发摸到他的脸颊,耷拉眼皮看着他,很宽宏大量,又带点坏坏的恶意,“小狗今天想做什么?”他的问题问得太好了。好像把主动权交给了卜绘。可实际上是否允许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卜绘抬手捂住他的手背,后脑麻了一下,汗毛耸立的感觉又开始刺激他的神经。是他强烈的直觉在说停下。可是卜绘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都已经快在为江声倾倒。他幽深的狼眼直勾勾看着江声,“什么都可以?”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急切,他调整了一下急促粗粝的呼吸,平稳下沙哑的声线,轻声问,“什么都可以吗?……江声。”风吹起客厅的绿植,巨大的叶片晃动着,连带余晖下的影子也在晃动。江声看着他,声音小小轻轻,“可是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什么都可以做的那一步呢。”话音刚刚落下,卜绘就追问,“那我——”他的声音急急顿住。一团火窜进胃部飞速灼烧起来,很快顺着喉管直到他呼出的气息扩散。眼前江声歪着脑袋看他,清澈的眼睛望着他。黑眸的颜色真的可以浓到这种程度吗?几乎都看不清江声的虹膜。给人的感觉,像是小动物古灵精怪的眼睛。他迟钝地低下头,江声的手勾着他的裤子。“让我看看。”卜绘又挨了当头一棒,人都快被这似是而非、但绝对不正常的爱情滋味打傻了。呼吸急促起来。几乎没有考虑地,手就按在自己的裤腰上,但理智和对常规爱情的理解,又很快让他停下。但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手背的青筋都在暴起。头脑也着燃烧起来,卜绘脑海中一时间挤满了对未来的预测。江声是什么意思?江声要做什么?江声不是才说他们还没到什么都可以做的这一步吗?那他又……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种羞耻感,卜绘很难形容。明明是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但因为江声的目光太平静,于是愈发地有了一种高低上下的分级。江声莫名其妙要看也就算了,看了还说是丑东西。卜绘快要不能思考,呼吸热辣地像是喝了酒。他这辈子遇到江声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同性评价他这里。还是贬低。最离奇、最让他昏头的是,哪怕江声用这种眼神这种言语去评价,还是在江声面前,更加火烧火燎地兴奋起来。于是还额外得到了江声惊异的一瞥。在夕阳渐渐落下的余晖下,光芒都偏爱江声,让他变成油画般朦胧又灿烂,漂亮得叫人头昏的神话里的男生。在空荡的空气里,慢悠悠响起听不出语气的迟疑一声,“卜绘?”卜绘头皮炸了一下,喉咙干涸。江声在想什么卜绘拿头发丝都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