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阴神和祂们那所谓的‘酆都’或许是推动这一切成形的原因之一,但是……”“除了阴神和祂们那所谓的‘酆都’,我们这阳世天地,真就再没有别的人在后头推波助澜了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我没有什么意思。不过你们中要是谁觉得这话里有什么意思那也行,只管推到我头上来就是,反正我就是这样一副小身板,扛不住诸位的猜测,明眼的人自然知道我的清白。倒是诸位……”“呵……”各部省主官之间的对话和态度很快散入各支主脉的耳目之中。“……就只有这些?”贾南风斜倚案台,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文书,闲闲问道。跪伏在殿中的宫婢将头埋得更低。“便只有这些了。”贾南风嗤笑一声,随意挥手。“赏吧。”得了贾南风这句话,那宫婢先是悄悄吐了口气,然后连连欢喜叩头。“多谢娘娘,多谢娘娘。”自有女官从侧旁的阴影处走出,将宫婢领走。贾南风这才抬头,瞥向殿门外那遥远的天穹,又是一声轻笑。她旋身,转过高高的案台,在案台后头坐了。但随即,她便又转了身体,径直在这软榻上躺了下来。不错,这大殿里摆设着的高高的主案、摆满文书卷宗的主案,后头配着的并不是那同样威严庄重的高椅,而是宽大舒适得足可以充作大床的软榻。贾南风不过才刚刚躺下,阴影处便又有一位女官走出,站在软榻侧旁伺候。根本不需要贾南风多费口舌,只需要她一个眼神扫过,自然就有女官将她所需要的东西递送上来。“各家封王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女官手上动作一停,连忙来回答。“汝南王明面上没有多少动静,但暗地里却散出人手去往封地各县城,似有意鼓动民意,只暂时还不知晓汝南王府所推动的民意的具体内容……”说到这里,女官似是顿了一顿。贾南风听闻,往下侧扫了一眼。女官又是低了低头,将自己的猜测全盘托出。“臣以为,汝南王府有意推动的民意,应不是落在他自己的身上。”贾南风弯唇,大红的唇色明艳灿烈。“齐王。”女官再次福身。她确实是这样想的。她也有修为在身,境界也不算低,足够支撑她体察如今引动天地浪潮俨然要掀起一场大势变革的道则波动到底是什么样的了。那是近似律法判定一样的道则。而律法判定……总是讲究名位,讲究章条。由这一场道则引动的大势浪潮之中,若想要成功,自然该往这方面靠拢。而偏偏,司马氏的皇位传承就很有些值得说道之处。你要说司马氏的皇位传承,是遵循世道条章的,也确实可以。毕竟当今的这一位陛下虽然纯挚如幼童,但他确实是先帝所有存活下来的子嗣中的嫡长子。但你要说司马氏的皇位传承,是违背世道条章的,亦同样可以。毕竟先帝的皇位得来不甚光彩。在这样的基础下,将齐王一脉推出来,就要比汝南王府自己站出来更能借用这一股大势浪潮。至于汝南王府这样的动作,会不会落得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结果……真当汝南王府这便宜是好占的?齐王府倒是可以领一份正统之名,但承下这一个名分,就必然要先面对朝廷中枢的压力。何况除了汝南王府以外,司马氏的各支封王也会很乐见齐王府消耗朝廷中枢的力量的。
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她们的娘娘……女官神色不动,心里却很明白。她们的这位娘娘,也早就厌烦了齐王府的存在了。正统的分位,能把持在自己手上,确实是件好事。可如果旁的什么人也能分去,就真的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不过,即便她们家的娘娘不是个好脾性的,却也同样不是什么能任人愚弄的性格。果不其然,女官很快听到了上首传来的声音。“要将齐王府推出来的,不只这一个汝南王府吧?”女官连忙收摄心神,应了一声,又将一连串的名号吐出。“楚王、赵王等各支封王,琅琊王氏、颖川荀氏等几家顶尖世族,似也掺了一脚,还有,还有……”女官一时没能说完的话,贾南风随意帮她说完了:“还有贾氏,是不是。”她说着“是不是”,但话语里却全没有一点询问的意思,更多的竟是笃定。女官抿了抿唇,不说话。殿中沉默良久,才听得那软榻处传来一声轻笑:“呵……他们的胆子倒是挺大的啊。”女官鼓起勇气:“娘娘……”贾南风掀起眼皮子看她一眼,没再继续,轻易将话题转了回来。“汝南王府、出王府、赵王府这些司马氏封王倒也就是罢了,琅琊王氏这些世族插手其中……”“他们又到底想要做什么?”贾南风喃喃道。女官不敢应话。她也觉得,这个时候贾南风根本不需要她来应话。“我原以为,这一趟浑水……该是那些二流世族才会想要抓住的机会。”贾南风说着,艳丽的眉眼却是笑了起来。“却原来,都是一个样子的……”女官不敢细听,只垂眸静默。贾南风挥挥手,又自将心神收敛回来,只看着她手中拿着的那份卷宗。她竟似是没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了。女官垂了头,悄然退入阴影之中。待一份卷宗看完,贾南风伸出手,手指在软榻侧旁摆放着的小案拂过。待她手指收回时候,原本莹白秀美的手指上就沾染了一抹金红。那是浸了金粉的朱砂。也不用笔,贾南风直接用手在卷宗上勾划批复。批复过的卷宗被随意摆在软榻前的地板上。待得堆得差不多了,贾南风便吩咐一声:“带出去,发往各部省吧。”一位女官从阴影中走出,朝贾南风一个福身,便抱起那一堆卷宗脚步轻快地退出殿中去了。另又有一个女官走出来,帮着贾南风拿捏肩膀,放松筋骨。“吩咐各处,那些世家也多盯着些,莫要让他们真找到了机会。”虚空中有一道无形的波动显现,似是应答,随后便又无声隐去。贾南风随意收回目光。她从软榻上坐起,接过女官送过来的茶汤饮了一口,似是随意问道:“我这身子骨,怎么样?”“娘娘玉体康健。”女官恭顺回答道。“哦?是吗?”贾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