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他们来。“他们住进在茅山里收拾出来的道观了。”孟彰点头,也道:“阳明观,我知道。”白无常谢必安听得孟彰这句话的时候,当即就笑开了:“是了,你比旁人更了解他们,该是能猜到他们会起个什么样的道观名号的,我和无咎却是平白多嘴了。”孟彰摇摇头,道:“倒不是这样,是大兄、二兄在敲定这个观名的时候,也曾询问过阿姐和我的意见。”“哦?”白无常谢必安不免就有些好奇,问,“这个名号……可是有什么寓意?”“昭、显、彰,都是无遮无掩,明白坦荡。”孟彰道。白无常谢必安点头:“阳明观中的‘明’,那‘阳’呢?”“‘阳’?”孟彰笑起来,“阳世天地的阳啊。”黑无常范无咎当即了然,也问:“所以,也会有阴明观?”孟彰点头,也不遮瞒:“如果日后一切顺利,该是有的。”两位无常那时候就摇着头轻笑:“他们年岁也没多大,想得却是一点都不少。”有祂们这些兄长在呢,难道这阴世天地里,还有人能够欺负得了孟彰,能叫孟彰有不如意的地方?愣是才刚在阳世天地里打开局面的时候就惦记着阴世天地这边的幼弟?孟彰也很是赞同地点头:“他们确实是想得很多,比家里的阿父和阿母想得都多。”白无常谢必安和黑无常范无咎对视一眼,齐齐笑了开来。白无常谢必安更是问孟彰道:“你这是在说他们唠叨?我们也是跟他们很有来往的,你就不怕我们会告诉他们?”孟彰眼底笑意越深。“不怕,两位无常兄长不会出卖我的。”他道,“何况,便是两位无常兄长说出去了,大兄和二兄也不会拿我怎样的。”小郎君这有恃无恐的架势,也着实是逗人。孟彰一整脸色,站起身向两位无常阴神端正一礼,跟祂们道谢。“多些两位兄长代我照看他们,”他道,“日后,也要烦劳两位兄长了。”白无常谢必安当即就抬手扶起了他:“不过是小事,不值当你这样的慎重,何况……”黑无常范无咎当时也道:“孟昭和孟显也着实不差。他们也帮了我们不少的。”孟昭、孟显惯常会出现两位无常跟孟彰的叙话中,但除了他们两人以外,两位无常还跟孟彰聊起了很多的事情。阳世天地里,晋廷当世皇后贾氏有孕也是其中一件。初初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孟彰也吃了一惊。“你是说,皇后贾氏,就那个司马钟的皇后贾南风,她有孕了?!”孟彰问得有些慌乱,以至于两位无常当时看着他的眼神都很是奇怪。一个适龄有夫女子,怀孕不是很正常的吗?那司马钟确实性如孩童,但那有问题的是他的脑袋,不是他的身体。他是能跟女子行·房,让女子怀孕的。在这方面上,他正常得很。孟彰一看两位无常等脸色就知道祂们误解了他的意思。“司马钟确实没有问题,”孟彰道,“但他的皇后贾南风……”“却是未必。”两位无常也是行走阴阳两方天地的阴神,即便祂们本由阴世天地孕育,也已经很能了解人心的阴暗了。
“阿彰你的意思是……”白无常谢必安问,“那贾南风的身体,很可能有问题?”黑无常范无咎也问:“还是司马氏他们自己下的手?”两位无常这样问的同时,眼睑一落一抬间,有幽晦神光浮动。到祂们再睁开眼睑来的时候,两位无常面面相觑,转眼看向了孟彰。孟彰问:“所以,其实我还真猜中了?”白无常谢必安脸上带了些奇异:“你是猜的?”孟彰点头:“时间过去得有点久了,而且那贾南风一直待在晋宫,还是在阳世天地那边厢,与我素未谋面,我哪里来的证据?”白无常谢必安就明白了,祂回答孟彰道:“你确实猜对了。”“那贾南风这孕信……”孟彰的思路越发清晰,“是司马慎。”他近乎恍然一样将所有汇聚到他面前来的那些司马慎的动静串联起来,窥破了其中的关系。“司马慎想要以司马钟嫡子的身份降世……”这其实也不算多难猜。“他一直在准备这个。”不得不说,司马慎的这一手确实很妙。嫡长子承继大统这一规矩是晋武帝司马檐近乎疯狂地贯彻下来的,有司马钟和贾南风的嫡子身份护恃,转生后的司马慎天然就多了一层法理大义。有这一层法理大义在,皇族司马氏的各支藩王再想要夺取正朔大位就凭空多出了两成难度。对手的削弱与桎梏本身就是己方的增强。何况,有了嫡长子这一事实,非但能在情感层面上稳住皇后贾南风,同时也能在利益上更进一步捆绑和拉扯有渐渐远离之势的贾氏。当下局势已经不是早先皇族司马氏需要防备贾南风、防范贾氏一族的时候了。家族内部纷乱渐起、利益矛盾即将爆发的当下,他们都需要尽力拉拢姻亲,借用姻亲的力量来争取家族内部的权柄。妙棋是妙棋,但要完成这一步,应该也不容易才对。毕竟以晋武帝司马檐和他的皇后杨氏惯常的行事作风,真下手以后很少会留有补救的余地。“两位兄长可知道他是怎么做成的吗?”孟彰好奇问。“当然不是什么秘法。”白无常谢必安先否了一种可能。孟彰点头,表示理解。即便司马晋朝廷的功绩、疆域在炎黄历代皇族中都是垫底的,作为司马晋朝廷当朝帝后,司马钟和贾南风身上也仍然背负了炎黄人族族群的大量气运。莫说是寻常的秘术手段,就算是天罡地煞这般层次的大神通,也少有能在他们身上生效的。黑无常范无咎觑了孟彰和白无常谢必安一眼,道破天机:“是巫祭。”“巫祭?”孟彰先是一怔,旋即恍然大悟。黑无常范无咎所说的巫祭,可不会是寻常时日里寻常地界所能看见的小巫小祭,而应该是传承远古部落时代大巫祭祀家国、族群的大祭。司马钟和贾南风身上背负着家国、族群的气运,是以一应神通秘法都落不到他们身上。那反过来说,只要能将他们的一身气运削弱、压制,那他们自然也就和寻常人没什么不同了。这样的话,那问题又来了。“似那等规模、层级的巫祭,所需要支付的代价必定很可观,他们是从哪里……寻来的?”孟彰其实很想用搜刮这个词的,但想了想,到底还是换了个说法。旁的司马氏族人孟彰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