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还有阿父和阿母呢。”孟显陡然惊醒。是啊,还有阿父和阿母呢。“论修为,阿父和阿母比我们强;论见识,阿父和阿母更是远胜于我等;论敏锐……”孟彰摇摇头:“且阿姐更多时候还是跟阿父和阿母一起,阿姐身上若真有什么不妥,阿父和阿母又怎么会不知?”“阿父、阿母若知晓了,更不会坐视不管。”“如今既然阿父和阿母没有任何作为,那便是阿姐身上的异常不会对阿姐有什么妨碍。”最后,孟彰落下结论。“二兄且只管放心就是。”孟显被孟彰完全说服了。“你说得很对,正是这个道理。阿父和阿母都看着呢。”担忧得以消解后,那被压下的好奇心就浮上来了。“所以,阿蕴身上的,到底是什么?”孟彰只笑:“阿姐没跟你说,二兄,我不好越俎代庖的。”孟显很有些不满:“阿蕴没跟我说,不是她想要瞒着我们,而是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一个人自己都没发现、没留意到的东西,要怎么跟另一个人解释分说?“这我就没有办法了。”孟彰说。孟显哼了一声,问:“说来,你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猜的吧?”孟彰点头。孟显惊了一下,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偏又不想相信。“真的假的?你是怎么猜到的?”孟彰只冲孟显笑。孟显哼了一声:“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吗?你等着,我很快也会猜到的。”孟彰离开孟显梦境时候,在孟显院子外头多站了一会儿。可他多看了那边厢正忙活得不亦乐乎的孟蕴,到底是没有找过去。回到阴世的时候,孟彰面上的笑意淡了些,倒更多了几分认真。阿姐特意在大兄和二兄面前露了一点痕迹,虽然是吓唬了他们一遭,且将他们吓唬得挺惨的,是有什么缘故吗?孟彰拧着眉头想了好一阵子,心头隐隐蒙上一层阴霾。莫不是……莫不是未来的大兄或者是二兄,更或者是他们两个,需要来自孟婆的帮助?孟彰很不想做出这样的猜测,但他所有的判断都指向这样的一个结果。可是,没道理的啊。现在看着,大兄和二兄的轨迹很是中规中矩,没什么出格的地方,哪里就需要劳动孟婆了?孟彰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在心里暗自记下一笔,以待日后。毕竟就目前来说,孟昭也好,孟显也罢,看着都还算平顺,没有什么大麻烦、大危机的,孟彰更该重视的还是他自己的学业和修行。而他也不好去问孟蕴。当前这个孟蕴问了也无用,她也是不知道的,至于说未来的孟婆……他现在站的位置和孟婆相差得太远太远了,他能看到的、所可以理解的,自然就远远及不上孟婆。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孟婆能不能解释,就是她能,孟彰能不能理解都说不定呢。既是听了不如不听,那倒还不如不问呢。
孟彰摇摇头,坐上了去往太学的马车。这会儿本也是各家学子赶赴太学读书的时辰,长街上马车、牛车如水流交积,一路往着太学滔滔而去。桓睢今日也坐了马车,而不是骑马。实在是他今日没有心思骑马。他的脑海里正不断回响着昨日从设宴的孟府归去时候不小心听到的那几句话。“……孟氏如今分宗,再想要……还需得多积攒根本才能真正壮大,不如就……”“孟氏可以不……但孟彰不成。放任……哪怕孟氏依然孱弱,不值一提,孟彰本人……也是如鲠在喉……”“……你说得倒是轻巧,孟彰……我们先前又何尝不重视……我们找到机会了吗?不都被拦下来了?……”“……我们再不想些办法,日后就是他针对……他已经在……想想吧,那些蒙书,那十来年的……”“那你想要怎么针对他?……孟氏、那些鬼婴胎灵连带……护得严严实实……没找到……”或许是这些断断续续听到的话语里的消息含量太大,不论桓睢周身气息收敛得有多好,说话的那几个人还是很快截断了外界的窥探。甚至连这些人的身份,桓睢也无从确认。尝试了几次以后,不好暴露自己身份的桓睢索性就不继续追寻了,转而梳理那些听来的信息。说来有人不死心、不甘愿,要针对算计孟彰这事,桓睢还真不怎么惊讶。莫说是孟彰,就是站得稍微高一些的人,稍微蹦达得欢腾的人,都还有那等看不惯、心怀嫉恨怨愤的人暗骂算计呢。孟彰招惹了多少人,怕是他自己都不清楚,又怎么会没有人盯着他时刻想要捕捉他的破绽,对他下杀手?问题在于,这一次看上去他们是真的想要动手了。更关键的问题在于,他以及他背后的龙亢桓氏,到底怎么个打算。桓睢这样想着,目光直接就落到了同样与他坐在马车里的桓举身上。察觉到他的视线,正闭目养神的桓举睁开眼睛望过来。“怎么了?”桓睢也不遮瞒,直接就问:“我既是要同孟彰交好,那当家族与孟彰发生矛盾的时候,我要怎么选?”桓举没直接给出指示,反倒仍来问他:“你到底想问什么?”桓睢没从桓举这里套到什么信息,也不气馁,很自然就道:“我刚才听到了一些话,我就想……”“我们龙亢桓氏现在放弃针对孟彰了吗?”桓举重新闭上眼睛:“暂且。”桓睢仍自盯紧了桓举。桓举妥协。“我们现在没有在针对孟彰,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族中没有让你做弃子的意思。桓睢听明白了桓举的话:“所以族中仍旧在不断收集他的信息,好研究、分析出他的弱点。然后……”等待某一日启用?桓举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这些世家望族,从来都是在尽可能地做应对一切的准备。别说是孟彰这样的与他们桓氏很可能存在某些不可调和矛盾的外人,就算是龙亢桓氏自己的族人,譬如他,又譬如桓睢,在族中里也有相应的信息收录。桓睢沉默少顷,揭过这一点。“族中关于孟彰的研究和分析,真的已经全部交到我手里了吗?”“当然。”桓举面不改色,“而且你也不是一直在跟进吗?”桓睢冷笑一声:“那何以到现在,我与他的交情还只是泛泛?”虽然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且听起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