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挑明了说道,“他不是跟你一个孤儿院出来的?”“什么孤儿院?”对面的白发年轻人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别人,这和骂别人没爹没妈有什么区别?”他总是这么顾左右而言他,不是岔开话题就是答非所问,很久以前与白发年轻人相处时的画面再次冒了出来,安室透阴沉的神色变得微微扭曲了。这时白发年轻人却往远处一瞥,然后轻声笑了起来:“你很累吧?”他忽然这么说,安室透不由得一愣,几乎不受控制地要以为他是在说他们和医生作对,一直这么徒劳地追逐,无用地努力着,始终找不到线索,也抓不到任何东西。到了最后,还要让一个无辜的人因为他们的行动而出来顶罪。安室透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紧了,然而下一秒,白发年轻人却说:“我记得以前给你打电话,明明是大早上的,太阳都还没出来,你却把电话给接了……”还一点被人叫醒的怨气都没有,这是根本就没睡吧?白发年轻人有些怜悯的目光望着他,他的心里不由得冒出了怒火,这都怪谁呢??谁会因为一个电话没接到,就怀疑他有问题啊!!还一副这个家伙得到了boss的秘密好像要跑掉了的样子,就这样闯进他家里乱翻一通!“你少提以前的事!”安室透想也不想就开口,他们现在说的,明明是羽切的问题。哪怕白发年轻人录了音,把这些话都发给朗姆他都不怕,他还能说跟羽切是在别墅里认识的,可那家伙却被菊叶他们拉出去顶罪了。他的愤怒从眼中浮现出来,白发年轻人却好像看不到一样,又像是根本就不想聊这个话题,装作有些惊讶地望着他说:“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叙旧的吗?”哪有这么回事!明明是朗姆叫他来的!等等,朗姆——安室透自从见到菊叶之后,还没有给朗姆发过消息,朗姆叫他来找菊叶,到底是想干什么呢?把菊叶抓住?可那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要找的是菊叶就好了,还叫了他那个从来没有人叫过的代号。想到他是怎么得到代号的,安室透心头又是一阵火起。这家伙就是靠诸伏景光的牺牲才拿到代号的!用抓住卧底来证明了他的忠诚,哪怕他是北岛科技的人,boss还是把他放进了组织里。诸伏景光一直觉得他活下来的事有疑点,安室透却觉得,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是菊叶动的手脚。他要是想让诸伏景光活下来,哪里用得着那么复杂,最后还把重伤的诸伏景光绑在剧院里威胁他们。他绑得毫不留情面,哪怕知道诸伏景光情况很差,也没有给他处理,在诸伏景光逃走的时候,还对他下了狠手。要不是剧院地形复杂,各种各样的道具又多,完全遮掩住了诸伏景光的身形,他还不一定能逃得出来。安室透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会做好事的可能,然而现在他出现在这里,以及朗姆的命令又确实有疑点。这时他忽然想起,他进去的时候,看到菊叶点了两份甜点,但桌面上只有一张小票,上面打印的也是一份甜品数目。也就是说,还有人帮他点了一份。或者他是见了什么人,那个人点了和他同样的东西,后来什么都没吃就付钱走了?这样也不太对,菊叶不像是会随便吃别人东西的人,而且从小票的时间上来看,他到那里也就是十几分钟之前。
见面时间这么短的话,跟他见面的说不定只是个关系一般的人,那他就更不会动对方留下的东西了。安室透脑海中不知怎么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侧对着他们的一个高挑女生起身去结账,她桌面上有着和菊叶那边一模一样的点心,还有着一杯咖啡。……两份小票?!最后她好像把其中一张小票拿起来,收进了口袋里,然后拿出了钱包。如果只是收据的话,直接放到钱包里不就好了?不少人都有这个习惯,为什么要把小票放到口袋里呢?难道那张小票很重要?菊叶今天真正去见的是她?!这个猜测让安室透的心跳不由得变快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朗姆异常明显的命令也能解释了。他的目标有可能不是菊叶,而是菊叶想见的人!在朗姆眼里,他就是只是“波本”,和菊叶没有那么深的恩怨,看到菊叶,为了确认他到底是不是甲州威士忌,他会比平时更快地汇报情况,朗姆也就能借着这次汇报,确认跟菊叶见面的到底是谁了。原来这才是朗姆的目的……安室透一直都知道朗姆的心思很深,可没想到他直到现在都还在防备着自己,连这次任务的真正目标都不直接说出来。又或者是菊叶要见的人太重要了……所以菊叶才会听话地跟他出来,又一直在答非所问,就是为了牵扯住他的注意力,不要让他注意到那个女生。他刚才还往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是在确认那个女生有没有离开吧?朗姆一直都很在意北岛科技,菊叶又是医生的人,能同时引起他们注意的人,就算不是医生易容而成的,也跟医生有着很深的关联!安室透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白发年轻人,似乎是因为那个女生已经走掉了,他显得更放松了,还带着点一切都要结束了的轻松感。对上安室透的目光,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安室透哼了一声:“我们不会让羽切进监狱的!”白发年轻人笑了起来,这让他显得更开心了。“好哦。”他说。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在乎羽切,又不像是完全不在意,安室透一时间摸不准他的态度,但只要一想到他默认了让羽切去牺牲心里就来气。“他不是很厉害吗?”安室透忍不住说,“厉害到要用这种办法?”一定要用这种办法来摆脱他们的追捕吗?他这句话就像是知道羽切是假的了一样,然而对面的白发年轻人却没有任何慌乱,也没有对这句话做任何的解释。他既没有维护医生,也不像是金田雪帆那样会因为听到别人提起医生而做什么过激的行为。就好像最初的时候在酒吧里,他只是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听到医生的名字才忽然坐起来。他带着和那时差不多的笑意说:“以后睡个好觉吧?”那双暗红色的眼里仿佛带着真正的笑,又像是轻佻的临时起意,和他那时想要代号一样,只是突发奇想就这么说了,并没有别的意思。安室透简直怀疑他根本就没在听自己说话。他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