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唐纳德正套在裴忌的备用玩偶服里,一手拿着糖,身上挂满了叽叽喳喳的小朋友。……裴忌把沈确带回悬浮艇。脱下玩偶服,他把潮湿的沈确抱进浴室收拾干净,换衣服、换抑制贴,注射抑制剂。吹干身上的水,他的oga再次变得干净柔软。期间沈确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抱着他不撒手。离开浴室,裴忌小心翼翼给沈确破了的嘴唇上药。下唇的咬痕很深,泛着血迹。oga天生被alpha压制,可沈确似乎从没有被裴忌以外的alpha压制过。之前的奥斯汀是,现在的封时叙也是。裴忌小声道歉:“我不该误会你。”沈确默默埋在alpha颈边嗅信息素,末了低声问:“你不信任我吗?”裴忌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沈确凑上去讨了个吻。唇齿相依时,他尝到了一点血腥味,还有一点药剂的苦味。“你觉得我瞒着你的事太多了吗?”裴忌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白,一时语塞。被玩偶服压得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一半眉眼,裴忌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沈确刚要开口。“别道歉。”裴忌脱口而出,“我等你。”熟悉的暖流将心间灌满,沈确抿了抿唇,咽下了滑到嘴边的抱歉。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容易觉得满足。之前,哪怕是赢得复杂的战役、获得卡罗琳娜的赞赏,也几乎感受不到十分强烈的喜悦。可现在,只是听到裴忌一句话,他就觉得心里的甜味多到要溢出来。裴忌摩挲着沈确的耳坠,“你这几天别离我太远,能……不用抑制剂就不要用抑制剂,对身体不好……”他目光偏了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这句话,好像在暗示什么。而回应他的是沈确乖巧地:“嗯。”……等裴忌和沈确到达江见月的悬浮艇上,蓝发的alpha已经把人工信息素装置盘了个遍。“我刚刚联系了星际监狱和生命科学院总部,确认了这里面的信息素与你们在白沙星抓到的那只半虫腺体里的东西类似。”江见月把装置交给裴忌。裴忌捏着圆形装置,沙砾的气息将香料的味道牢牢控制在指尖周边。“这种人工信息素能自主改变成分,达到人为调配的高匹配,并不是伊卡洛斯的技术。”“我知道。”裴忌说。他在翎羽身上感受过这种每次味道都不太一样的人工信息素,里面混杂有虫素,很恶心。“封时叙为什么会有这个?”“封时叙是女皇的执行官,代女皇执行处罚,他有什么都不奇怪。”江见月说。裴忌脸色阴沉。“他的情报网能伸到任何地方,关键不是他为什么会有这个,而是他拿到这个是为了做什么。”江见月又说。沈确靠在裴忌侧颈,安静地嗅着他的味道。“你说封时叙是故意的又是怎么回事?”裴忌问沈确。沈确道:“我觉得他故意让我知道他有这个装置。”江见月忽然明白了什么:“你这么说……今天他的所作所为的确都很刻意。”“怎么说?”裴忌问。江见月:“首先,他故意带着两个副官从人最多的广场上路过,明眼人都会疑惑他要去做什么。”江见月今天的活动是运营官主办的空中时尚展,悬浮艇路过广场时她恰好看到封时叙。但她从展览中脱身花了一点时间,没有沈确动作快。
“假如他真的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其次,外层水域噪音那么大,我们都在岸上,他完全可以扯一个谎掩饰今天的行为,但他却选择跟我们正面冲突。”“明明这么做更可疑。”裴忌点了点头,又问沈确:“你又是怎么判断,他故意把信息素装置展示给你?”“因为他不知道我临近发情期。”沈确平静地说。“他不知道?”江见月很诧异。人工信息素不是诱导剂,哪怕是高匹配,也只会对发情期的oga有催情作用。假如封时叙不知道沈确临近发情期,用这个装置的行为就显得很多余了。见江见月露出疑惑的表情,沈确补充道:“他当时下意识问了我一句话。”【你快到发情期了?】江见月微微皱眉:“这么看,就好像他原本只是为了恶心你一下,结果玩脱了。”她话锋一转:“但他倒是提醒了你一点,假如那些政变党手上也有这个装置,对现在的你来说是个很大的隐患。”沈确点了点头,默默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裴忌,喉结微动。裴忌把信息素装置丢回桌面上。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卡罗琳娜到现在都猜不透封时叙的立场。这个人的行为非常抽象。真真假假。很适合做情报贩子。“跟他打交道真累。”江见月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你永远不知道他对你说的话里哪一半是真的,哪一半又是试探你的。”话音刚落,她忽然看向沈确,“我原本以为你跟封时叙很熟,没记错的话你们经常一起出席皇庭的宴会。”沈确停顿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不是我们经常一起出席宴会。”他看向江见月。“是我们经常和公主一起出席宴会。”此话一出,裴忌和江见月同时愣了一下。忽然间,裴忌脑海里浮现出开场晚宴上一件被他忽略的小事。当时,七大舰队的统领在皇座下就位。裴忌该选择了新型机甲的试演现场位于皇家军校内。弥赛亚的皇家军校总校拥有整个伊卡洛斯帝国最大的竞技场——“苍穹之晶”,几天后的联赛观战场地也设在这里。“苍穹之晶”由三个巨大的透明水晶体组成,此时只开放了其中最小的一个,作为机甲试演的场地。虽然不是正式比赛,观众席上依旧坐满了人。其中一大部分是军校的学生,还有部分远道而来的机甲师、商人。褚泱带着几位老议员,亲自将安·路亚迎到贵宾席上。路亚对几位老议员很亲切。寒暄了几句。“果然还是跟老师您聊天更舒服。”路亚对褚泱说。褚泱听出她话中的深意,“听这话……您应该刚刚从陛下那里回来?怎么……关于经费问题谈得不愉快?”路亚眸光暗了暗,“都是没有意义的对话……不说也罢。”褚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