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挂断电话。
他那个语气,仿佛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许珈毓比他震惊多了。她当时还皱着眉问:“死了吗?谁,是张家的那两个……”
“不重要。”江泊雪垂着眼,“你抬起来。”
回忆往事,许珈毓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完全弄懂过江泊雪。
她那时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冷情冷性,正如现在,她不明白他还来找她干什么。
但是她并不想和他多耽搁时间。
雪天路滑,再不走可能要来不及。
许珈毓捏着背带的手指紧了紧,垂下眼,往旁边走去。
汽车鸣了一声。
特别刺耳,许珈毓当没听见,继续走在雪里。
他继续鸣笛。
两声。
三声。
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刺耳。
路上起早的行人纷纷侧目,他就像故意要她出丑一样,蛮横得很不讲道理。
许珈毓不想被围观,顿住脚,转身,怒极反笑:“江先生,好有教养。”
江泊雪神情不变,仍然坐在车里,沉默和她对峙。
很久,他说:“上来。”
行。
许珈毓只觉得忽然之间,一股血气都冲上来了。
他是大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么多年,江泊雪还是很懂怎么和她对着干。
躲不掉,索性不躲了,反正江泊雪的手段,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至多不过再次被羞辱,没什么大不了。
许珈毓从原路绕回,几步跨到车前。她今天裹了件素色棉服,未施粉黛,一张艳气横生的脸携着骤雨急潮。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摆出一副笑模样:“江先生,你有什么事?”
车内温度较高,发梢上的雪融成水,顺着衣服往下淌。
江泊雪没看她,沉着声音问:“回哪里?”
许珈毓皮笑肉不笑:“我不是都说了,回家啊,这么快你就不记得了?”
她想讽刺他记性很差。
可江泊雪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讽刺过来。
略昏暗的车内,男人薄睑微垂,线条凌厉的侧脸微微朝向了她,显得矜贵清雅。
他似乎茫然了一瞬,才轻声说:“回伦敦?还是又是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就这点行李?”
“什么伦敦。”许珈毓没明白他在说什么,皱了皱眉,“我回湖市。”
“湖市。”江泊雪重复。
许珈毓平心静气:“我老家在那里。”
他终于嘲讽地笑了:“是吗,我还以为你对伦敦多么眷恋,打算一辈子不回来。”
他语气里夹枪带棒,听得许珈毓很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