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酒劲上来,她扶着额头晕乎乎地靠坐在椅子上,听阮苏和温惜寒聊天。
相比昨晚,阮炘荑现在的状态要好上很多倍,一是酒比昨晚喝得少;二是酒喝得慢,中途还吃了很多东西垫肚子;这会只是头有点迷糊,意识却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她安静坐着,眼眸微阖,就静静听着两人说话,期间也没有插过什么话。
以至于阮炘荑现在这副样子,在阮苏和温惜寒看来就是喝得差不多,临醉边缘了。
渐渐的,两人聊的内容越来越多,话题也从一些日常琐事逐渐深入。
阮苏问了很多,包括当年出国后突然断联的事、这几年的近况、以及以后的打算。
以前的事温惜寒都是几句话代过,只简单说了一下断联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阮苏面露心疼,也明白温惜寒的想法,便没再深问,只说:“小寒,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是。”
“姐……”温惜寒唇瓣嗫嚅着,好半天才说,“我知道的。”
阮苏轻叹一声,半感慨道:“这几年都不容易。等软软毕业,我也准备慢慢放手把公司交给她了。”
说着,阮苏偏眸看向闭目养神的阮炘荑,眼神流露出怀念还有一丝形容不出来的复杂情绪,“很多时候我看着软软,就好像又看见了当年的她。”
听到这里,阮炘荑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在她的记忆中,阮苏一直对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避而不谈,甚至还当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直到大些时候,她从程叔那里知道了一些当年的事情,也算是明白了原由。
确实,那个人不配当她的父亲,所以阮炘荑从来没有在阮苏面前提起过他,对他更没有任何的记忆和印象。
而此刻听见阮苏主动提到一个“ta”,“他”或者“她”,不知道为什么,阮炘荑直觉阮苏说的是这个“她”。
“嗐。”阮苏捏了捏眉心,兀自说道,“有时候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自从她走了之后,好像周边所有的人都没有了对她的记忆,就连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也在一点点消失,仿佛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温惜寒若有所思,迟疑着开口:“姐,我以前是不是见过她?”
阮苏愣了一下,急切追问道:“你还记得?记得些什么?”
“有一点比较模糊的印象。”温惜寒想了想说,“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在你的婚礼上。”
“……”
阮苏沉默,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两下。
温惜寒继续说道:“我依稀记得她坐在轮椅上,整个人很瘦,皮包骨的,进来时逆着光,完全看不清也想不起来她的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