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眉微挑,阮苏在她对面坐下:“小寒呢?”
纤长的指尖飞快打着字,阮炘荑头也不抬地说:“厕所,她让我先下来。”
米色高领毛衣的领口有点豁人,发完消息,阮炘荑下意识地扯了下领口。
阮苏将月季花插进花瓶的动作一顿,蹙眉问:“怎么不穿件打底衫?”
阮炘荑的肌肤向来敏感,对衣服料质格外挑剔,仅这么一小会儿,阮苏就看见她脖颈那一圈已经开始泛红。
“穿了的。”阮炘荑又往下扯了扯领口,露出了里面的打底衫,“毛衣领口有点高,打底衫隔不全。”
阮苏不再看她,语气淡漠:“你可以换件衬衣。”
捏着手机,阮炘荑若有所思地说:“那我问一下姐姐该穿哪件衬衣。”
言外之意便是,今天这一身是温惜寒搭配的。
指关节被捏出清脆的响声,阮苏冷冷地齿缝间挤出一个字:“滚。”
阮炘荑扬扬眉,非常利落地滚了。
十多分钟后,重新换了件米黄色低领毛衣的阮炘荑再度出现在阮苏视野里。
而她刚刚穿的那件高领毛衣已经跑到了温惜寒身上。
同色不同款的大衣外套,内搭颜色相近的毛衣,晃眼一看,还真有几分情侣装的味道。
更别说温惜寒手肘上还搭着一条围巾,这究竟是为谁准备的简直不言而喻。
重重呼出口浊气,阮苏眼不见心不烦地拿上外套快步往外走去,临近出门又退回一步,指向茶几提醒道:“把花瓶拿上。”
毫无疑问,拿花瓶这种“重活”自然是落在了阮炘荑头上。
幸而花瓶并不算大,内里只装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水,阮炘荑一路抱到墓园也算轻松。
现下正值深冬季节,墓园清冷幽寂,草木凋零,光秃秃的树干上只剩几片枯黄的树叶孤零零地挂在枝头上,就连两旁种着的苍松也隐隐瘆着股萧瑟苍凉感。
幽风突起,松叶摇晃,松针相互摩擦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随着风声越飘越远。
阮苏站在熟悉的黑白照片前,呵出的气息即刻凝成了一团白雾,在眼前袅袅氲氲:“要下雪了。”
轻轻将抱了一路的花瓶放下,阮炘荑低声应和道:“今年的寒潮来晚了一个多月。”
若往年这个时候,地上早就铺满了厚厚的一层。
在刺骨的冷风再次吹来的时候,阮炘荑悄无声息地挪向风口,替温惜寒挡住了大半的寒意,同时面不改色地将揣包里以防万一的暖宝宝捏成一团,塞进了她的大衣包里。
好巧不巧,阮炘荑的小动作被阮苏逮了个正着。
她眯了眯眼睛,朝阮炘荑伸出手,唇角勾着的笑怎么看都不怀好意:“见者有份。”